大虞墓穴,一尊尊白發仙,在湖底,密密麻麻,注視著離去的龍軒君。
不知是否錯覺。
他們仿若看的是齊王女,眼中留露的是……羨慕?
“封陵!”
一離皇陵,龍軒君,發出了長嘯。
刹那。
登天樓一品,飛速趕來。
“不能封!”
“龍軒君,不能封!裡麵咱們大周,數十位大小一品,帝龍殿下都還沒出來啊!”
這尊登天樓一品,被抽飛了出去。
“我說了,封陵!”
龍軒君,還在怒吼。
就這樣。
無數民夫被征調過來,進行了一場浩大的封陵事宜。
營地裡。
龍軒君,翻看記錄在冊,踏進皇陵的大周一品名單,身軀搖晃。
“大周,完了。”
……
營地,十裡外。
風雨交加。
枯樹林中,有馬車駐留。
蘇辰恢複許歌麵貌,將葬棺挖出,準備回宮了。
葬棺被挖出。
葬棺上,血眼睜開,剛想桀桀怪笑,看一看哪個倒黴蛋又當了它的新主人。
毫無意外,他被灼燒了一下,又閉眼縮了回去。
葬棺顫抖,似在大驚失色。
什麼情況?
大虞墓穴,群仙所在,那等凶險地方,這家夥竟還沒有死?
“大虞墓穴,除宗師外,無人可活,小軒子,怕是救不回來了。”
“不過,好在這葬棺,貌似是仙寶一件,能夠養屍,還能當武器,倒也不算是毫無所獲……”
蘇辰仍在惦記,那兩枚秘寶珠子。
拿他當收獲?
這次,葬棺,不敢再有異議,直接裝死了,連眼都不睜了。
轟隆——
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這雨,越下越大了。
馬車啟程。
遠處。
皇城,遙遙在望。
這時,路邊,有一道身影,滿身泥沼,衣袍破爛,依稀可見朱紅色澤。
他正步履蹣跚,拄著樹枝,頂著大雨,淋成落湯雞,朝著皇城方向趕去。
見有馬車,他連忙揮手。
“前方,哪一位皇子親王的馬車?咱家司空,執掌印監……”
司空剩下的話語,被扼在了喉嚨裡。
他,看清楚了這輛馬車。
許歌。
這一輛馬車,赫然是營地裡出現過,西廠掌舵許歌的馬車。
“這小子沒死?”
“禁軍的小崽子,做事這麼不地道?不敢得罪武監局的殺孽虎,偷偷把人給咱家放了?”
司空,鼻子都快氣歪了。
什麼時候,在大周,禁軍,竟敢反他掌印監了!
下一瞬。
馬車,也探出了一個腦袋,二十來許,略顯清秀,不是許歌,還能是何人。
“還真沒死。”
司空,這尊掌印第一大監,氣笑了。
殊不知。
蘇辰也在詫異。
“這家夥竟然沒死?”
被他一腳踹下千丈山崖,哪怕巔峰一品,都要殞命,這位第一大監竟還能活。
真夠命硬的。
“掌印監是吧,在下藏書樓許歌,風雨這麼大,不知公公可要進來避雨?”
“正好,咱也要回皇城。”
蘇辰邀請道。
“趕緊給咱家滾!”
“咱家就算真元耗儘,被狂風卷死,被雨浪拍死,也不會上你西廠的馬車,承你許歌的情……”
司空怒罵。
“這樣啊。”
蘇辰點頭,縮回馬車裡,加快速度,就要離開這裡。
轟隆隆——
大雨磅礴。
狂風如怒龍,倒卷雨浪,渾然不下大浪波濤之下,重重拍打在人間之上。
轟!
山石改道。
泥石洪流爆發。
雨,更大了!
這等自然天威,也就二品忌憚,三品避退的規模,但司空變了臉色。
他真元早耗儘了。
“許掌舵,且慢行!且慢行!”
司空,拄著拐,一瘸一拐,在風雨中追趕著。
一盞茶後。
馬車裡。
蘇辰為這尊滿頭白發,麵容陰柔,狼狽異常的大內第一監,倒了一杯暖茶。
“咱家不可能喝!”
“舊梁跟新周,還是界限分明的好!”
“你一個微末太監,不夠格給咱家奉茶,換做伱西廠的殺孽虎還差不多……”
司空,不停冷笑。
“隨你。”
蘇辰並不搭理他,手持書卷,掌燈研讀,看的直入神。
這是一卷曆史文書,是大梁皇陵的陪葬品。
書中,詳細講述了大虞五百年的曆史,還有周梁混戰,瓜分天下的逐鹿之戰。
而在大虞之前,還有一個混亂的三百年,人仙混居,叫做天隕時代。
這曆史文書,對天隕時代,語焉不詳,隻有簡單一句話。
天崩,大仙隕,於是,化作人間。
“哼。”
司空冷哼,閉目養神,隻是鼻子微微輕嗅,沒多久,就睜開了眼,四處尋找,最後看向了麵前這一杯暖茶。
暖茶裡,有一片青果。
刹那。
司空,震驚起來。
“這是什麼?”
“好像是百年青果,恢複真元的絕佳寶藥……”
“咱家上次吞服百年青果時,還是立下大功,成就一品時,先帝賜下的,還隻有半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