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島樓船,黑淵長老,一尊尊黑袍齊聚,他們隱隱感覺大難臨頭,卻不知難在哪裡。
“湖底叛徒不見了。”
“還有,山河氣運消失大半,為什麼?”
他們有不妙感覺。
“放心。”
“黑淵傳承千年。”
“大虞皇族都滅不了咱們,更彆說,這更弱小的時代了,咱們還有龍長老這尊先天大境在暗中守護。”
“普天之下,誰敢招惹我們?!”
有長老在笑,不以為意。
刹那。
緊張氛圍,輕鬆了許多。
是啊。
黑淵傳承千年。
上有老祖庇佑,還有先天大境的龍長老,下有他們這些大虞時代的黑淵宗師,第三境己身如龍都有數位。
在這弱小時代,普天之下,有何人能讓他們黑淵大難臨頭,簡直是笑話。
然而。
這時,寶島樓船,有風起,帶來了磅礴大雪。
遠處。
有一道身影,執傘而來,背著一具屍體,他看向這黑淵無數群雄,絲毫未曾將這千年大教放在眼裡。
“阿寒。”
“我來陪你看這一場雪落。”
蘇辰在輕語。
他眸子冷漠如冰,不見半點情感,可話語卻格外溫柔。
刹那。
如同得到允許。
這風,這雪,重重落下,竟是成千上萬的雪,重重疊疊,化作一枚枚的重雪,從天而落。
這是獨角老人,那一尊黑淵龍長老的成名手段,如今,反手間,就變成了蘇辰的手段,用在了黑淵長老會的身上。
“這雪有古怪!”
“龍長老的重水?!”
“不對!”
“雪!”
“難道是……”
轟!
這一刻,寶島樓船,發出了可怖的悲鳴,竟然在這漫天重雪之下,千瘡百孔,朝著湖底墜.落。
風雪劍仙!
這是那一尊風雪劍仙來了。
黑淵一尊尊黑袍長老,原本對於這風雪劍仙,絲毫不放在眼中。
區區一個新時代,成名的小輩罷了,不值一提,哪裡見識過大虞時代的璀璨修行,還有人間仙路。
可此時。
真正麵對這名滿天下的風雪劍仙,他們才感覺到了此人的可怖,可怖到魂靈都在戰栗。
如此絕代風姿的人物,就算是在璀璨的大虞時代,都是能與三仙爭鋒的修行之驕!
他們恐懼到連這尊風雪劍仙的名諱,都不敢提起了。
“先天大境!”
“不!”
“他是先天大境!”
“龍長老,救我們!!”
一尊尊黑袍,黑淵的長老,發出了哀嚎,在重雪中,不斷的炸成血霧。
哪怕第三境己身如龍,也隻是後天,敵不過這漫天重雪。
天下間。
能與先天大境一戰,唯有同樣登頂的先天大境,亦或高階練氣仙……
沒有例外!
隻是。
他們還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龍長老,逃了!早就舍棄逃掉了。
蘇辰的怒火,需要鮮血來平息,龍長老,毫不猶豫的將他們舍棄,連一點預警都沒有留下。
他們不過棄子。
沒多久。
千裡江河冰封。
在滾滾江河上,沒有了那一座如島嶼般的寶船,也再沒有了黑淵長老會。
死了。
全都死了。
江麵寂靜。
皇城,還有其他方向,皆有人影,衣袍烈烈,踏風追雲而來。
隻是,這些宗師皆在沉默。
好強!
傳承千年,黑淵總舵,所滅就滅。
風雪劍仙!
他雖隻是人間修行,但毫無疑問,乃是一尊真正的絕代風華的劍仙!
驚才豔豔,自此,就是一尊先天,嶄新的人間巨擘!
“先天大境……”
“吾以為,這個時代,最有可能誕生的先天大境,為吞了第一口山河龍氣的人間宗師……”
“沒想到,竟會是他!”
司馬空,這一尊亞先天,無比慶幸,那一日,在槽幫的大船前,麵對這漫天飄零的風雪,他沒有繼續出手。
不然。
他就未必能繼續站在這裡了。
此地,有古宗師眾。
有一尊古宗師,看向此地一道人影,問出了疑惑。
“你是這一代的天機閣主吧。”
“為何,這般一尊先天大境,在你們的天下武榜之上,還隻是在玄榜第一名列……”
此言一出,所有宗師,齊齊望來。
“這……”
天機閣主,大汗淋漓。
他也不知。
隻是,就如卜卦的天機龜甲,出問題了一樣,無論如何卜卦,都是一品玄榜的結果。
但,這可能嗎?
世間安有一品修行,比擬先天大境的先例,哪怕是驚才豔豔,群雄浩劫無數的大虞時代,也不曾出現過啊。
“卜卦出問題了。”
“這就改。”
“這就改!回去我再卜一卦。”
次日。
新武榜傳閱天下。
隻是,玄榜第一,還是風雪劍仙。
相比於武榜。
更有一事,讓天下嘩然。
大梁人族疆域,與妖魔山脈接壤處附近,那一劍的天地鴻溝消失了。
有浩浩蕩蕩的妖魔下山了!
……
……
江河湖水中心。
青山之巔。
再添一座孤墳。
風在怒號。
雪在呼嘯。
整個人間,都仿佛在注視著蘇辰,期待著他的選擇。
萬民在看他。
天地在看他。
還有這風,還有這雪,也在等候著他。
隻是。
蘇辰放下了一切,在守靈。
任憑天下動亂。
紛爭無數。
還有他滅黑淵,席卷天下,鬨出了巨大的影響。
“桀。”
“看來,在這亂世,伱打破胎中迷,難上加難啊。”
不過,短短半年。
桀的棺樽裡。
那一朵九葉蓮,枯萎了七葉。
在這天殘地缺,動亂的亂世,他還在繈褓嬰孩時,就死去了七次。
玄龍十年。
三月。
風雪還在落。
遮天蔽日。
席卷整個天下,人族疆域,無儘之海,妖魔山脈。
這一日,蘇辰下山了。
他踏著江河冰麵,看著碼頭空蕩,船隻稀少,有零星漁民,愁容滿麵,破冰捕魚。
“老丈,這是怎麼了?”
蘇辰遠眺天下,隻見魔氣滔滔,還有血氣彌漫,生靈塗炭,有亡魂萬千,在哀嚎,在痛苦。
才三個月,萬民怨念,就龐大了十倍不止,在朝兩個方向彙聚。
南北對持,一周一梁,兩道魔影。
“還能怎麼了。”
“妖魔下山,增加賦稅,又遇上了大周叛亂,這天下一直在打仗!”
“苦啊。”
“要是玄龍陛下還在就好了。”
“再加上風雪劍仙。”
“或許。”
“就不會打仗了。”
老漁民,看著漁網裡的收成,臉上的溝壑,又多了幾分愁苦。
他走了。
帶著愁苦離開了。
蘇辰手掌伸開,裡麵有老漁民的一根頭發,他施展了融魂追憶。
就這樣。
他看到了,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情。
……
南方。
十萬妖魔下山。
有獸,有邪,作亂三千裡,吃人,食魂,赤地千裡,不留活口。
十座大城,小城池城鎮近百,淪為空城。
北方。
還有舊周作亂。
南北夾擊,勢要滅絕大梁根基!
山河氣運,潰散大半。
人間塗炭。
蒼生怨念彙聚。
原本等仙臨的古宗師眾,消失無影蹤,唯恐被這蒼生怨念,人間濁氣,沾染半點,不敢擔這因果。
“如今天下,雖名為大周,天下大一統王朝,但還是周梁兩分,分崩離析,亂世飄零……”
蘇辰離開碼頭,一步步朝著皇城走去。
一路走來。
他遇到了逃荒的流民,潰散的官兵,還有落草為寇的江湖客。
這裡是皇城,都是如此。
大梁局勢,糜爛何等程度,可想而知。
破廟。
積攢厚厚落雪。
有一輛馬車停放在廢棄草欄。
蘇辰駐足。
在廟裡,有妙齡女子,與白袍年輕人纏.綿,仿佛察覺蘇辰的目光,她露出惹人憐惜的模樣,掙紮起來,朝蘇辰呼救。
“公子救我!”
“這歹人見色起意,輕薄於我。”
“如蒙公子相救,奴家願以身相許,侍奉公子左右……”
對此。
蘇辰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