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世界發生的一切,蘇辰不知曉。
藏書武閣裡。
他正在忙自己的事情。
那一塊藥田,在長生血的滋潤下,變得漆黑如墨,隱隱散發著不凡的意味,蘇辰手中有一個儲物袋,裡麵存儲了不少靈藥的種子。
這些都是楚山,還有雲虎,這兩尊練氣圓滿的存貨。
“春天了。”
“也該播種了。”
蘇辰熟練的翻土,將靈種種下,等候它們的成長。
畢竟。
對他來說,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了。
百年靈藥。
千年靈藥。
隻要靈藥種子誕生雛形,就到了蘇辰該收割的時候了。
“四十年了嗎?”
看著這藥田,蘇辰有些恍惚,宛若是回到了當初在大梁藏書閣的時候,那時候,他也是有一塊藥田,守著滿閣樓的書,隻是身旁伺候的人變成了皇子雪。
可惜。
四十年過去。
物是人非!
走著走著,蘇辰又變成了一個人。
此時,皇子雪,憂心忡忡的在蘇辰近旁徘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楚先生,那位九命天驕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劫刑場,敗道子,儒劍仙真的會善罷甘休嗎?”
“如因我之故,讓這尊驕子,命喪黃泉。”
“我此生都將難安寧……”
聞言。
蘇辰朝他望去,在皇子雪的眼眸裡,他看到的隻有發自內心的擔憂。
這一刻,蘇辰想起了,刑場上,那幾尊先天大境的歎息。
心善的人,至誠的人,當不了皇帝,也守不住江山!
或許。
皇子雪出局,反倒是一件好事。
太子易雖然草包,但他足夠狠,無情也無義,這樣的人不會是個好皇帝,但至少也能算是個皇帝料子。
“無需擔心。”
“儒劍仙,不,玄天宗,乃至是東域五大宗,顧不上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了。”
蘇辰一邊敘說,一邊飲茶,坐在竹木椅子上曬太陽,好不愜意。
玄衣上。
第五頭龍,徐徐展現。
龍氣越多,吞噬大齊皇都上空的無主氣運速度就越快。
要不了多久。
蘇辰就該達成十道龍紋了。
到時。
就該準備築基了。
“五大宗,每一代隻有一位道子,就這麼敗了,這還是小事。”
“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才對吧。”
皇子雪,不理解。
但蘇辰沒有解釋,隻是在看向皇宮深處的某地,在那裡曾有一場驚天動地的戰鬥打響,可卻沒有任何人知道。
與楚山記憶裡,極修們密謀的事比起來。
一個道子,莫說敗了,就算是死了,也是微不足道的。
“起風了。”
“世道要亂了。”
“隻是,亂的不止是世俗,還有安穩了千年,萬年的山海界……”
有清風吹拂而來。
而這風也遲早有一天,將彙聚出驚濤駭浪,滅世之威。
皇城外。
儒劍仙,逃了三千裡,都沒出大齊國的地界,就逃不動了。
他神色凝重起來,看向遠方,眼中有莫名之色在彙聚,好似是赴死之意。
“師尊怎麼了!”
“到底發生了何事,如此惶急?”
江白衣不理解,在這大齊國,還有什麼能威脅他的師傅儒劍仙的。要知道,哪怕放在結丹大修中,他師父儒劍仙也是根基紮實,底蘊雄厚的佼佼者。
“白衣,師傅不能送你了。”
“之後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記住。”
“一路向北,不要回頭,告訴宗門,有滔天禍事將要降臨!就在大齊皇都,速來!”
儒劍仙,如同臨終托付般,重重拍了拍江白衣的肩膀。
關於其中隱秘,他不敢開口敘說,告知這隻有築基境的徒弟,不然的話,以對方的神通手段,以此為媒介,施展術法,咒殺一個小小築基,易如反掌。
但無論如何,他都要將來犯之敵攔下,想儘一切辦法,將此事消息送回玄天宗。
哪怕是……死!
“師傅……”
江白衣,還想說些什麼。
“走!”
儒劍仙,直接解下腰間佩劍,口中直呼。
“疾!”
刹那。
飛劍衝天而走,將江白衣一同夾裹而去,一瞬就遠去了千裡之遙。
“嗬嗬。”
“好手段。”
“好不容易把陣法設置好了,結果,還是讓你送走了一人。”
“到底是成名已久的儒劍仙啊!”
有爽朗笑聲響起。
有一如墨黑袍,腳踏虛空而來,每一步踏出,便有一道道的漆黑道韻在凝現。
他一降臨,便有大陣運轉。
可怖威壓,如山如海,狠狠的重壓在了儒劍仙的身上。
隻是,這大陣之壓,難及心中震撼。
“怎會是伱?”
“濁!”
“你不是伐天戰場回來以後,一直在閉關嗎?”
“到底何時,你成了極修的走狗了!”
儒劍仙,憤怒的敘說,想要質問友人。
隻是,眼前的濁,滿臉疑惑,隨後露出了更加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
“有趣,原來你認識這具肉身的主人啊。”
“你說。”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在伐天戰場的時候,你的這位朋友就沒有活著回來,回到魔玄宗的人,其實是我!極修亡神組織的七魔子之一的魂虛子。”
說完。
魂虛子,看向了儒劍仙,露出了笑。
“又能多一具身外化身的珍藏了!”
這一刻,儒劍仙,雙眼怒瞪,憤怒到極點。
“汝,敢殺吾友人?!”
轟!
這一刻,儒劍仙,衣袍炸碎,身上有劍韻迸發,胸膛劇烈鼓起,張口噴塗一道可怖的血色劍氣。
“殺!”
這赫然是最強的三門禦劍術之一的殺劍術!
不!
這一門殺劍術,不再是築基禦劍術了。
在儒劍仙手上,已然被他走出了自己的路,成為了他結丹境的神通了!
此時,血色劍氣之下。
天地寂靜!
所謂大陣,瞬間支離破碎。
也在此時。
魂虛子色變。
但,有另外兩道身影,緩緩自虛無之處走出。
“到底是東域十真人之一,三人不聯手,還真拿不下。”
老皇帝桀桀怪笑。
一旁。
還有一名光頭和尚,脖頸處掛慢了骷髏頭,認同的點頭。
“能讓吾三魔子聯手,儒劍仙,的確了不得。”
另一旁。
儒劍仙要逃,的確可以逃掉。
但他沒有。
他若逃了,江白衣必死無疑。
“仙路爭鋒,就是這般,哪怕功成名就,前路無限,亦有殺身之劫,說來就來!”
“白衣啊白衣!”
“莫要為我報仇!”
儒劍仙,回頭看向江白衣離去的方向,這一眼即是訣彆,眼中帶滿溫柔,等他回眸之時,已恢複冷戾,背負雙手,解下頭上發冠,三分書生般的輕狂意,揚天大笑道。
“吾三歲修劍,十歲劍術無敵。”
“說起來。”“對人間修行的興趣,更甚於仙道,隻可惜,修行已有前路,這才踏進仙路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