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地與大齊皇都的戰線直接被推平,超過百萬的妖魔大軍化作灰燼,今日是大齊天朝最熱鬨的一天。
“元嬰出手了!”
“難道是陛下回來了……”
“不對!”
“這不是陛下的神通,所以是誰?”
皇都石破天驚,議論紛紛,但不曾有人將視線投注在天驕真人身上,如此神威,隻能是一尊元嬰巨頭。
而天驕真人,展現在世人麵前的最強戰績,也不過是最強金丹那一檔次罷了,距離元嬰還差著十萬八千裡,更何況,眾所周知天驕真人早已是個死人了。
上百尊真丹大妖,十尊金丹巨魔,連同百萬妖魔一瞬被從天地間抹去。
此時此刻。
妖魔地,亦是在顫抖。
唯一的那一尊元嬰巨妖,此時,早已離開了仙道界,呆愣愣的眺望著遠方的那萬裡赤血焦土,一陣沉默。
猛然間。
他想起了那一柄斷戟。
一戟落,元嬰隕!
後來他才知曉,那時候的仙道界外,有一尊中都得真龍天驕路過。
“莫非這一次又是中都的真龍天驕?”
赤龍,身心都在顫抖。
他不得不承認。
他怕了!
不過萬年沒有出現,這東域的人間,他都有些不認得了!
“借過!”
“借過!”
遠處,有一尊黑龍帝袍身影,徐徐而來。
“放肆!”
“哪裡來的……”
有金丹大妖怒吼。
噗!
下一瞬,他就被碾碎。
隻見這一尊黑龍帝袍身影,身上好似有一道環繞著無數清風的樹,就這般大搖大擺,一路橫掃,貫穿了妖魔地,徑直朝著大齊王朝而去。
但凡阻擋在他前路的妖魔,無論強弱,哪怕是比擬金丹都會在一瞬間被大樹上的風所泯滅,化作灰燼。
“又是一尊真龍天驕?”
“這……還是自中域路過的不成……”
赤龍有些沉默。
哪怕是在萬年前的仙道鼎盛的妖魔大世,也不曾見過東域出過這麼多真龍天驕級彆的驕子行走於世。
幾位了?
一位投擲斷戟的真龍天驕,一位神秘揮劍的真龍天驕,還有一尊身上長著樹的真龍天驕……
不對。
這是因果道樹!
赤龍,驚得魂飛魄散,沒人比他更清楚因果道樹的強悍,他更驚駭眼前這人竟然做到了昔日因果道樹的締造者都做不到的程度,竟然將它演化成了金丹神通。
這一日,這妖魔地僅存的元嬰領袖,沉默了許久,方才一陣歎息。
“這東域看來是打不下來了。”
“就連未來,想要保住妖魔地,恐怕都需要跟極道天聯手才能夠做到……”
“當然。”
“妖魔地還有希望,隻要等到他蘇醒,徹底駕馭龍祖力量的那一天,就算是三尊真龍天驕都登臨元嬰了,也再無忌憚……”
這一頭赤龍徐徐的說著。
於是。
妖魔地,就此退兵。
隔著連綿山脈,濤濤大江,妖魔地還鑄造了一座連綿萬裡的深淵火海,就此與大齊天朝共分天下。
“這就天下太平了?”
皇都,一尊尊朝廷高層,還隱隱有些不知所措。
前些時日,還一副大廈將傾,亡國之相。
如今。
妖魔地退兵。
危局,竟然直接就消失了。
更讓他們費解的是,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妖魔地就突然退兵了,難道是那一尊神秘元嬰出手的緣故?
青山。
荒廢大殿。
蘇辰親手將大虞劍仙的那一柄斷劍,埋葬在了藥田當中,在他身後,站著一道長途跋涉歸來的黑龍帝袍身影。
空。
孤月空回來了。
可惜。
他回來的太晚了。
一直期望著能夠見他一麵的雪,直到失蹤在天外戰場,曆經四十年,都沒有等到他的這一尊父親。
“埋的是他嗎?”
“孤劍一人赴死,也的確是他能夠做到的事情。”
“蠢!”
“太蠢了!”
空在敘說。
隻是他的神情也帶著傷感。
昔年,自掌中世界走出來的故人,越來越少了。
劍先生,以凡屠仙,斬去築基,力戰而亡。
濁也被殺了,讓極道天的人,奪取了肉身。
他狼狽的退走了天外戰場,走向了當時的必死之路。
大虞這一尊劍仙,又死在了這裡,隻剩下了一柄斷劍埋葬。
空在講述當年發生的事情。
哪怕蘇辰早已知曉,但還是在認真的傾聽著,彷佛一切都沒有變,他們還是在大乾時的那般模樣,那般的好友。
但一切彷佛又都變了。
蘇辰恍惚還記得,空說要帶著濁回家。
可是。
現在就剩下空一個人了。
“如果能重新選,還回這裡嗎?”
蘇辰在問。
空沉默了,但還是在點頭。
“回。”
“天隕時代,我答應過濁,會帶他一起回家。”
“絕,告訴我了,你尋回了他的肉身。”
“謝謝。”
空走了。
並沒有帶著蘇辰一起。
隻因,他所奔赴的道路,注定凶險萬分,他想要替濁向極道天複仇。
千年前,曾經互為仇敵的兩尊仙魔道子,等到走出掌中世界的時候,早已是互相的摯友,這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的。
“又走了。”
蕭瑟的風,吹拂著寂靜的青山。
荒廢的大殿,孤寂的墳墓,蘇辰又變的無所事事了,不過這一次,空回來了,他有時也會坐在青山的山巔,將視線投注在了皇城。
天下的大亂,始於大齊的群龍無首,空去背負這一座龐大的王朝,等候雪的回來,也替他替濁除去極道天。
隻是。
他並非以孤月空的身份去往的,而是竊取了天驕真人的名字。
“吾與天啟帝位摯友。”
“還揮出一劍,斬滅了來犯的百萬妖魔大軍。”
“所以。”
“吾登基,誰讚成,誰反對?”金鑾殿上,空一副他的模樣,濁世玄衣,少年如仙,身上的大樹環繞著風,模擬出了他三成的劍意,在徐徐敘說。
恍惚這一幕,彷佛回到了大周動亂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