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替伱報仇的。”
“一定會!”
光柱當中,紅雲在低沉嘶吼。
他閉上了雙眼。
等他醒來以後,他一定會成為一個更強大的紅雲,一個嶄新的紅雲,一尊化神潛力的登名者,因為他有了器修之路登頂的道。
“這應該算是一件好事吧。”
“大虞月。”
“沒想到,你這般的家夥,竟然也能夠有如此心念為你的徒弟,可惜了,你垂垂老矣,想要在這裡安度晚年,還是沒能如願啊。”
“仙道爭鋒,仙道爭鋒,踏進仙道,不進則退,尤其在這西域這等地方,真正熬到壽元耗儘,壽終正寢者能有幾人?”
“可惜了。”
“他不如懷著對山海界的憧憬,沒有踏出天門,留在掌中世界該多好。”
蘇辰閉上了大虞月蒼老的雙眼,熟練的在這裡挖土,將他放置在其中,連同他的妻子,還有孩子們一同埋葬。
又是一位故人逝去。
傷感?
有一些。
但對蘇辰來說,更多的則是麻木,他早已……習慣了。
“果然。”
“我的心,早已不在跳動了。”
蘇辰在低語。
他將墳包堆起,在其上樹立了無字碑,想了想,又將腰間那一瓶一直不曾舍得喝的沙梁酒傾倒在了墳墓前。
遠處。
烏泱泱的一片。
還有沙塵漫天而起。
來了。
惡獸之潮們,原本都已經遠去,去尋找下一個報複的部落目標,但這裡鬨出來的靈氣光柱太大了,也太久了。
一直都沒有消散,宛若是一座地標,告訴所有能看到這靈氣光柱的人,這裡有寶物,這裡有異象。
換做平常時,早就有元嬰巨頭前來掠奪機緣了。
可惜沒有。
西域,彷佛沒有了活人,像是死去了一樣。
來的。
唯有這一群惡獸軍團。
在這黑色潮水之中,有一道道人族模樣的元嬰身影在屹立,可惜他們不是人族,而是被域外天魔掌控身軀的家夥。
“嗬嗬。”
“竟然不跑。”
青鋒真君,就在其列,他在冷笑。
他並未認出來,眼前的蘇辰,乃是在天外戰場跟他有過交集的蘇辰,他隻是在嘲笑眼前這兩個人族金丹的不知死活。
在地窟鬨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還敢回到部落當中駐足停留,簡直不殺他們都對不起他們了。
他們的陣容很恐怖!
他們這些域外天魔當中,倒不是很強,最強的也就是他這一尊青鋒真君,第一境法相的圓滿者。
但強大的惡獸軍團,超過十萬,最弱都是比肩築基,最強則是十頭元嬰惡獸,都是比肩第二境破虛級彆的。
“你們不逃嗎?”
蘇辰在敘說。
他在問,眼前的這些惡獸們,還有域外天魔們。
事實上。
來到西域以後。
蘇辰並不是很喜歡揮舞手中的劍,他的劍太強大了,也太鋒銳了,早就超過了金丹這個境界所能夠擁有的力量。
每一劍斬出,哪怕儘可能的將一劍神通壓抑到最低威能,但還是太強了,強到他可以比擬元嬰第一境,乃至第二境……
他太強了,並不是很想引人注視,尤其是擔心驚動一些可怖的大能者,所以他一直不怎麼揮劍。
“逃?”
“嗬嗬!”
“你在說什麼鬼話。”
“該逃的人是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家夥吧。”
“我看你們,也就是兩個小小的金丹罷了,一個運氣好得了化神之劍,另一個,嗬嗬,還能擋得住我的可怖軍團不成?”
青鋒真君在大笑,他一揮手,黑色潮水就朝著南離部落湧動而來,如同巨大的戰爭巨獸,想要碾碎這兩隻弱小的人族螻蟻。
嗡!
劍鳴聲響起。
血色小劍,不,已經不是血色小劍了!
洗塵劍出鞘了!
它,迎風就漲,一直在漲,到了最後,漲到了再也漲不動的程度了,而此時,這一柄劍已經是擎天之劍了。
它,足足有千丈之高,環繞著可怖的血色光芒,宛若有無數淒厲慘叫的冤魂在嚎叫,在圍繞著這一柄劍在哀嚎。
相比較之下。
漫山遍野,無窮無儘的惡獸軍團,最強大的十頭第二境惡獸,在這一劍麵前,也被壓得不得不低下了頭顱。
“這一劍!”
“你是……”
青鋒真君認出來了蘇辰,赫然是他在天外戰場遇到的那一尊古怪金丹,他眼神露出驚恐,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對方怎麼成長了這麼一大截,如此之強大了。
轟!
一劍斬落。
天地噤聲,萬物寂滅!
彷佛,在這一刻,惡獸軍團從不曾來過。
一劍下去。
惡獸軍團消失了。
十頭第二境的惡獸,超十萬的軍團,連同在其中洋洋自得的域外天魔們,一同被從沙海上抹去所有的痕跡。
“啊!逃!”
有域外天魔怒吼。
肉身隕滅。
可他們還能活著,一道道扭曲的黑影,在沙海當中飛掠朝著遠方逃去,這才是他們的本體,隻要尋到合適肉身,他們還能夠繼續存活於世。
但這一刻,太陽出現了。
不!
不是太陽。
而是蘇辰的金丹,這一刻,修行到大圓滿的玉金丹,就是真正的太陽,帶著足以將日月都壓得黯淡無光的七彩琉璃光輝而來。
於是,這一刻,再沒有了什麼域外天魔。
“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東西,啊,為什麼對我們如此克製……”
在淒厲慘叫中。
所有域外天魔,化作了灰燼。
沙海,恢複了平靜。
靈氣光柱當中,紅雲在逐漸蘇醒,他的身上迸發出了強大的氣息,自此,他不再是他了,但也換取來了強大的力量。
哪怕放在真龍天驕當中,此後的紅雲也將是獨一檔的存在。
“也該走了。”
“西域,看來我是待不下去了。”
“玉金丹太強了,要不了多久,就該有更強大的域外天魔對他投來注視……”
蘇辰在歎息。
他走了。
騎著戰栗的驢子妖魔,繼續在沙海當中行走,去往了未知的旅程。
金丹大圓滿了。
一生漂泊,六七十載,他終於該朝著元嬰踏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