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帝二十七年。
冬天。
一場大雪降臨了。
庭院裡,蘇辰披著白狐裘,一大早就起來了。
今天的大玄皇城很熱鬨。
而他。
向來是喜歡看熱鬨的。
“天下第一武道會。”
“江湖三大派,撇開大玄朝廷組辦了這一場大會,並且就在皇城邊上,恐怕這是在對朝廷的一次試探,有好戲看了……”
“要麼,朝廷顏麵掃地,要麼,咱們這位陛下就必須要想方設法將三大派或是收編,或是給打壓下去。”
“我看應該是後者,朝廷能有一位青山武聖,難講會不會藏有第二尊武聖,甚至我懷疑朝廷大宗師的數量絕對摻了水!”
皇城外的村寨。
來來往往,全都是實力不弱的修行者。
其中有人議論紛紛。
他們最弱都是一二品的頂尖高手,其中強者,更是不乏宗師,就算是有些麵孔年輕,那也都是大玄連同附近幾座強大王朝大勢力的後輩。
“依我看。”
“當今陛下,怕是不會善了。”
蘇辰混在人群中,笑嗬嗬的搭話。
托天髓的福。
大玄天榜有十尊大宗師了。
但,朝廷所占據的,還是隻有三位。
正常情況下,一尊王朝,能夠有一兩位大宗師誕生,就已經算是國力不弱了,能誕生人間武聖,就算國力再弱,也是三千國度中的頂流。
而大玄王朝,現在有十位大宗師,算是一等一的強國了。
但這種強盛,卻孕育著內亂。
原因就是朝廷跟三大派的實力失衡了。
宗師,還能以亂軍砍殺,但大宗師,在萬軍當中隻要不戀戰,殺個七進七出絲毫沒有問題。
三大派的七尊大宗師聯合在一起,甚至都有機會推翻朝廷的統治,這是朝廷難以容忍的。
天下第一武道會召開了。
大概的流程就是,大玄三大派的年輕一輩子弟,在擂台上守擂,讓其他王朝趕來的同樣年輕一輩上去挑戰。
再然後。
就是三大派新晉的那一批宗師上台,跟其他宗師交手,展現門派的強大底蘊。
“承認!”
高台上,有個紅衣青年,反手就將大寧朝廷派來交流的一尊年輕高手送到了台下,瞬間引來了一片叫好聲。
他實力強大,已有一品金身境,在場年輕一代基本上沒他一合之敵。
叫好的人當中。
蘇辰,也在其列,不斷附和著,拍手叫好,主要圖一熱鬨。
“這天羽劍派的宇文化及,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要踏進宗師境界當中了。”
“恐怖如斯啊。”
“真該死!”
“天髓這好東西,怎麼就落到大玄三大派的地界了,讓他們吃的個滿嘴流油……”
暗地裡,有惱火的聲音,議論紛紛。
他們不曾現身,卻在關注這裡。
顯然。
他們是大玄朝廷的影龍衛,專門的密碟,來監視這裡。
三大派,昔年不過小門小派。
就是運氣好,在皇城外,第一批天髓當中獲得的最多,因此一飛衝天不可擋,成長到江湖上的龐然大物。
天下第一武道會繼續進行。
很快。
沒幾天,就繼續不下去了。
隻因。
有一則流言,莫名出現在了天下第一武道會的現場。
傳聞說。
天髓,融於血肉,乃是不可多得的造化寶物,哪怕生吃血肉,也可以掠奪天髓的十分之三四菁華。
一開始,沒人在意。
直到有三大派吞服天髓的俊傑莫名橫死,屍體上更是被削去了血肉,隻剩下白骨,顯然是被人分而食之了。
“這是鳴帝動手了?”
“流言如刀,亦能殺人。”
接下來。
一連幾天。
天下第一武道會,氣氛變得詭異了起來。
“混賬!”
“以流言傷人,怎麼不敢真刀真槍的乾?”
三大派咒罵。
對於流言,他們沒放在心上。
畢竟。
他們很快就將凶手尋到,抽筋扒皮,以作警告。
在這裡。
他們三大派有五位大宗師坐鎮,還能怕了這鳴帝放出來的小小流言?真要是怕了,才是真正的笑話。
“流言最是更恐怖。”
“更何況。”
“誰說,這隻是流言?”
蘇辰凝視著這一片祥和之下,暗流洶湧的武道大會,心中知曉,三大派絕不是鳴帝對手。
這天下第一武道會,乃是三大派挑釁朝廷,想要秀一秀肌肉所舉辦的,但恐怕會變成他們自掘的墳墓。
天髓,乃是楚雲天隕落後,所留下的一份遺澤,對於仙道大神通來說,微不足道,但對修武者來說,乃是絕世至寶。
肉.體凡胎,根本消化不完天髓的力量,吃天髓者血肉,的確能夠獲得天髓一二力量,滋補靈魂的。
也就是說。
流言是真的。
於是。
深夜,哪怕有三大派的五位大宗師鎮守,仍舊是有人在城寨消失了,引得大宗師憤怒出手,連殺好多賊子。
但食天髓者血肉,真能突破的消息,不脛而走。
第二日。
武道大會,變得氣氛詭異了起來。
“混賬!”
“怎麼敢的!”
“我們三大派,天羽劍派,淩雲派,赤血派加一起可是有整整五位大宗師在這裡……”
三大派首腦,齊聚於樓閣當中,也是一陣額頭青筋暴跳。
他們有些後悔舉辦這一場武道大會了。
本意是試探朝廷虛實。
結果。
鳴帝就連人都沒有派來參加,反倒是他們被小小一條流言,搞得不上不下。
不舉辦了?
那麼他們豈不是成笑柄了。
“繼續!”
“加強巡邏。”
“再敢有對天髓者下手的,直接連同所來的門派,一起屠滅!”
淩雲派掌教,冰冷出聲。
三大派,達成共識。
然而。
恐怖的是。
此時,三大派還不曾知曉,在大玄王朝之外,有另外的流言,配合著第一條流言正在流傳。
那就是,大宗師吞服天髓,有望躋身人間武聖。
人間武聖吞服。
或許,有可能延年益壽。
第三日。
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有一老者,蹣跚而來,滿身麻衣,都變成了血衣,他每走一步,便留下了一道血腳印,隻不過這鮮血並不是他的。
而是在他腰間掛著的一圈腦袋的。
“這老者是誰?”
“等等。”
“那個腦袋怎麼這麼眼熟?看起來,怎麼這麼像是我們大夜國的大宗師不了先生?”
“嘶!”
“那個腦袋是無極大宗師!他腰間的這一圈五六個腦袋,全都是一等一的頂尖大宗師。”
這一刻,恐慌沸騰。
無數驚恐呼喊響起,也終於有人認出來了這一尊血衣老者的身份,這赫然是一尊兩百年前,就已經在地藏三千國度當中成名的人間武聖。
“許血衣!”
“血衣武聖,人屠武聖,他有太多名號了,就是因為濫殺無辜,當年甚至引動了整個地藏三千國度的武聖聯手一起追殺他……”
“怎麼可能!”
“二百年前的人物,他竟然還沒有死,這怎麼可能!”
驚呼連連。
有人逃亡,有人駐足,有人上前攀談。
噗!
攀談者,被斬首。
駐足者,驚慌失措。
逃亡者,天髓者死,其餘者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