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她提起這件事江丞便吻她,吻她的發鬢,吻她的臉頰,吻她的額頭,吻她濕潤的眼睛,聲音輕柔溫暖,“她可能是覺得冰淇淋的味道太好,就跟你一樣,也是個小吃貨,嘗到味道便忍不住想早早出世跟你見麵。”
米雅隻是將臉埋在他胸前,痛哭不止。
他極有耐心,儘管神色倦累卻從不流露一絲厭煩,溫溫柔柔,和風細雨,“彆哭,醫生說她狀況不錯,說不定隨時都能出來,要是她出院了以後就要靠你這個媽媽來照顧了,所以你一定要把自己照顧好……”
“你說,會不會……會不會出現像你一樣的狀況啊。”她突然很恐慌的抬起頭,淚眼朦朧。
他心疼的撫去她眼中的淚,“什麼狀況?”
“就是抱錯了……”說到這兒她開始誠惶誠恐,幾次非要下床,“不行,我非要去醫院看看,我不放心。”
從孩子一出生她就像得了迫害妄想症。
總覺得孩子會出這樣或者那樣的狀況……
江丞覺察到她情緒不對,但他知道不能阻攔那樣隻會讓她更極端,於是他默不作聲,體貼的為她披上外套,蹲下身子替她穿鞋襪。
“這個時間點很晚了,你晚上還沒吃……”
“我不餓。”她固執的邊擦淚邊心慌慌道,“我要馬上過去,不能讓彆人把我的孩子抱走。”
類似的話她幾乎從出院第一天就開始講,反反複複的講了上百次,可每一次他都不惱不氣不急不燥。
他起身抱住還坐在床上的她,將她的臉深擁進懷裡,輕撫她的背柔聲哄道,“這樣吧,我去醫院看,你在家裡等我。”
“可是……”她眼中還有淚光閃爍,可憐又迷枉。
他卻是刮刮她的小鼻子,笑著吻了吻她的唇,聲音軟柔,“放心,很快就回來了。”
現在都已經半夜十一點多了,就因為米雅突然的心血來潮才趕回來家晚飯都沒來得及吃的江丞便又匆匆拿起外套出了門。
即便他知道寶寶放在醫院裡最安全不過,他跟醫院裡的幾位教授甚至跟院長都熟悉,事先不知道打過多少次招呼了。
可為了她的心安,他還是明知故去了。
看見他不知是第幾次被米雅折騰出門,保姆都很同情,“江先生真是個好男人。”
江丞去了約二個小時才回來。
他自然不會才過去就回來,去了醫院他一直隔著玻璃窗看著保溫箱內的小小米,眸色柔情,慈父和愛。
這麼晚了,這麼多寶寶都住溫箱,唯獨隻有他一位父親手挽外套站在外麵遙望著,憐愛著。
“怎麼,你妻子的抑鬱又發了?”王教授剛好加班經過看見他不禁問了句。
江丞淡淡微笑,“沒有,是我自己想孩子了。”
王教授不禁感歎,“現在像你這樣心疼孩子的父親不多了,你家寶寶真是好福氣,你妻子也幸運遇見了你。”
“是我幸運。”江丞特意腔調,眼中含著淺柔的笑,“我遇見她,何其有幸。”
他一直在外隔著玻璃看了一個多小時又細細問了護士小小米每天的狀況,這才拖著餓極疲累的身體回家。
上車時胃部一陣痙攣酸水直冒,難受的厲害。
路過了便利店他卻連下車去買一份速食的衝動都沒有,一麵強忍不適,一麵將胃藥倒進嘴裡,然後加速,想早點回家讓她心安。
回到家後卻發現臥室裡居然沒有米雅的人影!
那一刹那,向來溫文細柔的他麵上驟然變色,朝向他惴惴走來的保姆橫望去,“夫人呢。”
“夫人她……”保姆支支吾吾。
他二話不說直接越過她去看家裡的監控,從得知米雅有抑鬱的那一刻起他便悄悄在家中安裝了監控,就是怕她會一時想不開傻事。
結果打開監控卻隻看見米雅離開前跟保姆說了幾句話。
“你跟她說了什麼。”江丞已經關掉了監控,可眼中明顯湧動著克製,他在克製他的怒意。
保姆嚇的馬上就招了,“我,我,我隻是看見先生每天太辛苦了,所以我就勸夫人,勸她不要這樣折騰你了……”
“收拾你的行李,馬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