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老公拐回家!
好吧,宋枕月承認自己有些搞不懂這家夥現在的狀態。
從易韶來家裡出來之後這丫頭一直不言不語的。
就像現在趴在車窗上往外瞅,一副智障兒童的樣子。
想起那個醫生朋友的話,宋枕月手裡的方向盤打了個圈,還是去醫院看看吧。
時下正是上午九點驕陽初升的時刻,沒有晌午日頭的毒辣,蘊蓄的力量又比清晨陽光強烈。
顧令儀感受著這初升驕陽蘊含的熱量,事實上她還企圖把頭伸出去看看太陽。被阻止了。
在聽到宋枕月第五次歎氣的時候,顧令儀終於把腦袋收回來,也裝模作樣的跟著歎了口氣。
“你歎什麼氣?”宋枕月皺著眉頭,側眼瞅著她。
“歎天下可歎之事。”說著做出一副苦大仇深悲天憫人的架勢。
宋枕月哼了一聲,瞪都懶得瞪她,暗啐了一句,智障兒童歡樂多。
可顧令儀倒是真歎了口氣,拖了半天,幽幽的吐出一句,“你那有沒有合適的給我介紹一個。”
宋枕月認真開車的手一抖,差點滑出去,“……你說什麼?”
顧令儀抿著嘴一言不發的看著她,目光婉轉中透露著一股子哀怨。
瞧得宋枕月後脊梁骨一陣兒發麻,抬起胳膊放在車窗上扶了扶額,“你這是哪一出,之前要給你介紹你不是不要麼。”
“我現在要要了可不可以!”理直氣壯的說完之後,又攤回座位上,一臉生無可戀。
“你……”揉了揉太陽穴,宋枕月發現還是要繞回這個話題了。
聽了她的話,顧令儀立馬躁動起來,嚶嚶嚶轉過身去背對她,發出一些似哭非哭的嚎啕之聲。
“ian有女朋友了啦,嚶嚶嚶,人家也要。”
“……你…要女朋友?”腦子可能打了結,宋枕月覺得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說出了一些弱智的話。
顧令儀抬起臉,掛著兩滴淚怔怔的看著她,兩個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兒的瞪了一會兒,宋枕月就眼看著她眼裡越來越閃,小臉兒越來越皺,果不其然,一咧嘴哭了出來。
事實上,要不是宋枕月正在開車,顧令儀絕對立馬撲過去。
當然她現在依舊堅強的拽著宋枕月的衣腳,把鼻涕眼淚都蹭了上去。
一邊蹭一邊哭訴,“ian都有女朋友啦。”
“有有有。”宋枕月咬著牙附和著她,打起了左轉燈。
“我也要!”握緊了小拳頭,發出了不甘心的宣言。
“要要要。”瞄著後視鏡,方向盤打了個圈。
“嗚嗚嗚,你敷衍我!”
“……沒沒沒。”
“……”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宋枕月抽空抽了張紙巾,給她擦了擦淚,“其實我沒搞明白你是要誰……”
顧令儀止住了哭泣,在那抽抽搭搭的,“我當然是,要男朋友啊。”
“終於舍得了?”但是,話說出口宋枕月恨不得咬舌自儘。
因為,這又是一刀戳在顧令儀的淚腺上。
可顧令儀努力的忍住了嚎啕的衝動,抽搭著斷斷續續的說道“ian找到喜歡的女生,我當然,很高興啊。”這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聲線又顫抖起來,到最後,一邊哭一邊說著“隻要他幸福就好了啊。”
宋枕月聽她又進入這種花癡粉絲的人設,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怒罵了一句,“神經病!”隻恨罵不醒她。
但是,對於她終於願意從歪脖樹上下來這種決定,宋哲月還是喜大普奔的。
有些時候眼淚也不過是逢場作戲般的出來湊一湊戲份,情緒發泄了,顧令儀又癱回座椅上,轉頭看著窗外,沒句言語。
宋枕月忍不住偏頭多看了幾眼,這鬨一陣靜一陣的架勢雖然以前也不是沒見過。
事實上,顧令儀就是這樣一個人,遇到什麼刺激的事情,下意識大概因為還沒反應過來,會很乖順的接受,但等反應過來後勁兒上來之後,就這麼鬨一陣靜一陣的折騰。
又暗暗歎了口氣,上次這樣也不知道是什麼年月了。
其實她很好奇,顧令儀喝醉之後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當然這可能是個曆史之謎。
所以說大概上帝都是有安排的,宋枕月默默想著,顧令儀沒了耍酒瘋這個選項,這不就給按到平常受刺激之後了不是。
如她所想,顧令儀鬨一鬨就正常了,車子正經過居民區。
沿路都是臨街鋪子,馬路也不寬,離人群自然就近了些。
顧令儀平時倒是很喜歡看人,給她一杯咖啡,就能坐在街邊看一下午。
人來人往的,或行色匆匆,或神情激憤,每個人都有故事,她想,而她最喜歡聽故事。
各種各樣的故事,有趣的,沒趣的。她也喜歡根據某個人的神情來編一個故事安在那人頭上。
所以,在那個豔陽的下午第一次遇見易韶來的時候,她大概就給他安了個故事吧。
說起來,事情也是狗血的可以。異國他鄉的少女結賬的時候沒找到錢包,同源的少年好心的幫忙付了賬。
少女追著想要留個聯係方式,男生冷冷的拒絕卻隔了這麼多年依舊讓她心頭一顫。
她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與那個燥熱的午後格格不入,甚至與那個喧囂的街頭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