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嬌顏!
展風仔仔細細把那泥人瞧了個遍,赫然發現那竟是夏侯琳瓏在白泉鎮買的泥人。
當時夏侯琳瓏滿心滿眼地都是這個泥人,捧著手心中精心嗬護,隻因它是將軍的模樣,很像是從前的傅翊韜。
展風吃不準夏侯琳瓏現在的心思,她看起來太過反常,可是她的神情卻是無比嚴肅,當真是十分嫌棄這泥人。
他接過泥人,獨自忖著。夏侯琳瓏這模樣恐怕是因為她體內的毒有關,她應該不會這麼狠心地把泥人扔掉。
夏侯琳瓏瞅了他好幾眼,見他猶猶豫豫的,她好心寬慰著“不打緊,不是什麼貴重之物。”
這句話似曾相識,那日傅翊韜勃然大怒,後來說的也是相似的“不重要。”
“不重要”、“不貴重”,簡直就是口是心非。要真是如此,傅翊韜便不會那麼生氣,夏侯琳瓏也不會不顧身子就這麼躍進水中不停翻找。
展風表麵答應下來,其實偷偷把麵目全非的泥人藏進了袖中。
他怕到時候夏侯琳瓏清醒過來,找不見泥人會心急。
夏侯琳瓏掌心垂著一團結發,展風恍惚看了一眼,心中突然就覺得這肯定是那時傅翊韜苦苦尋找的東西,隻是為何,現在到了她的手中?
“王妃,你這是什麼?”
夏侯琳瓏眼皮一跳,手指不自覺地收攏,警惕地覷著蒼穹,把手背在身後。
杏眸裡滿是驚恐,她知道展風沒有惡意,但沒緣由地就是想護著這團結發。
瞧她如此戒備,展風暗自歎氣。
池邊晚風陣陣,他才想起二人還在池水之中。
夏侯琳瓏雙唇已經發紫,身子也是不住地小小顫抖著。
“咱們還是先上岸吧。”夏侯琳瓏搓了搓胳膊,率先熬不住。
展風頷首,他在水中護著夏侯琳瓏,兩人慢吞吞地上了岸。
背上疼痛難耐,夏侯琳瓏小心翼翼地把結發放入匣子中,謹慎地踹進了自己懷中。
等進了房,她繃緊的身子才稍有幾分鬆懈,她喘著大氣,才撫摸著背上的瘡。
草草洗漱了下,她喘著氣趴在床邊,右手捏出匣子,闔上了沉重的眼眸。
夏侯琳瓏睡得淺,夢中她也極不安穩,她蹙緊了眉,身子不安地扭動著。
她睜開眼,終於逃離那惱人的夢魘。她已經好久沒夢到過韓靜怡的過往,而昨夜,她卻破天荒地夢到了韓如意。
那女人依然是那麼的狂妄自大,甚至是掐著她的脖頸,陰狠地笑著嗤笑她,不自量力。
韓如意當時陰測測地開口,聲如鬼魅,不論是韓靜怡還是夏侯琳瓏,此生都鬥不過她。
她驚得從床榻彈起,手中捏著失而複得的匣子,揚起了幾寸笑。
想到韓如意猙獰的麵孔,她又有些愣怔。之後她嘲著自己杞人憂天,如今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韓如意倒台。這女人,不可能再威脅著自己。
敲門聲急促又大聲,夏侯琳瓏一陣頭疼。她摁了摁眼眶,才幽幽地開了門。
展風早就取了飯菜一直靜立在夏侯琳瓏門口,不曾開聲打擾。
聽到內室的悶響,他才敢敲門喚著夏侯琳瓏。
她的眼眸已不像昨晚那麼迷離懵懂,展風知道她是恢複了清明。
他把袖中的泥人抖了出來,隨著饅頭一起遞給了夏侯琳瓏。
“這怎麼在你那兒?”夏侯琳瓏忘記自己曾經打開匣子,不知道已經喊著展風把它扔掉。
“王妃昨夜有些神智不清,居然還吩咐著屬下把這小泥人扔掉。”
展風用著極為輕鬆的語氣說著,看到夏侯琳瓏臉色突變,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說話如此實誠,看看把王妃氣得臉色都白了。
“屬下,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夏侯琳瓏微微啟唇,原來,原來她潛意識裡也想把這個東西扔掉嗎?
她輕輕捏起竹簽,細細地觀賞著泥人。
原本那師傅手藝就不好,現在泡在水中一兩天,越發地醜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