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
夜深,除了風雨聲,天地間死一般的沉寂。
許一山接受了老孫的意見,他沒摁下起爆器。
淩晨時分,雨小了許多,風也停止了。
老孫看著慢慢安靜下來的天,舒口氣道“隻要雨不再下了,危險可能就接除了。幸好沒炸啊。”
許一山卻不這樣認為,這種惡劣的天氣,老天爺隨時會變臉。短暫的寧靜並不代表危險已經過去,越是這種看似平安無事,爆發出來的威力往往讓人措手不及。
“不能掉以輕心。”許一山叮囑老孫道“老孫,你再辛苦一下,帶著兄弟們去巡查一遍大堤。”
老孫點點頭道“行,許鎮長,我留幾個人陪你在這裡看著。”
老孫帶著人去防洪大堤上巡查去了,虹橋上便隻有許一山和兩個看起來渾身疲憊的民兵。
老孫作為鎮武裝部長,工作上很有一手。
無論是每年的征兵工作,還是例行的民兵訓練,老孫帶領的洪山鎮一直處在全縣的前茅。
在老孫手下,有一支常年隨呼隨到的民兵隊伍。這支隊伍由退役老兵和鎮裡年輕人組成,老孫常常帶著他們搞軍事訓練,訓練強度與訓練要求,並不亞於職業軍人。
段焱華曾經鄙視過老孫,罵他吃飽了撐的,太平盛世,他這是杞人憂天。
段焱華與老孫尿不到一個壺裡,這是全鎮人都知道的公開秘密。兩個人之間的力量懸殊很大,段焱華是洪山鎮的一把手,老孫隻是一個武裝部長。
鎮武裝部長其實就是個邊緣人,如果不是每年的征兵工作,很多人都會忘記鎮裡還有這樣的一個部門。
老孫想調離洪山鎮,離開在段焱華的眼皮子底下工作,卻苦於段焱華不放人,隻好將自己的悲傷逆流成河。
看著老孫走遠,許一山問身邊的人要了一支煙點上。
他本來不吸煙,而此刻,他需要一支煙來麻痹自己。
一口吸下去,他被嗆得猛烈咳嗽起來。
旁邊的民兵便笑他道“許鎮長,你不會抽煙還浪費煙。煙是神仙草啊。”
“神仙個屁。”許一山笑著回了他一句,走到一邊去,摸出電話打給陳曉琪。
電話一響,陳曉琪便接了。
“老婆,睡了沒?”他笑嘻嘻地問。他現在有個很美妙的感覺,隻要喊一聲陳曉琪老婆,他便覺得渾身舒爽無比。
“許一山,你是暈了頭了吧?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
“你接電話那麼快,肯定還沒睡吧。”許一山壓低聲道“是不是在想我?”
“想你的頭。”陳曉琪罵了一句道“許一山,你的橋炸了沒?”
“沒有。”許一山看一眼虹橋,小聲說道“老孫的意見,等等再看。不到萬不得已,橋最好不炸。”
陳曉琪歎口氣道“許一山,你還沒暈頭。這座橋你要炸了,你也跟著完了。”
“但如果虹橋危及洪山鎮的安危,我肯定會炸它。”
陳曉琪那邊沒動靜了,過了好一會才說“許一山,你說的解決吃飯問題,我想了辦法了。但肯定滿足不了你的要求,十萬人吃飯,你就是將我煮了分給他們吃,一人一口湯都喝不上。”
許一山笑道“誰敢煮了我老婆,我煮他十八代祖宗。”
陳曉琪告訴他,她已經在婦聯呼籲了,明天一早,全縣的婦女都會聯合起來,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準備盒飯和各種糧食送來洪山鎮。
而且,她還透露了一個更重要的信息,她托人去找了茅山縣駐地的部隊,請求部隊派人支援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