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陣哄笑。
許一山穩住情緒,高聲道“大家聽我一句話,再等半天。如果沒出現異常情況,我保證大家都能回家。”
“放屁!”有人吼了起來,“半天?你讓我們餓死啊。昨晚到現在,老子水沒喝一口,飯也沒吃。誰來管我們了?”
“就是,你們當領導的一句話,我們老百姓就跟著受死。嚇我們說會決堤,決堤了嗎?”
“這個人是靠關係上來的,他有屁本事,就知道散步恐怖空氣嚇人。”
“對,人家段書記才是好乾部。乾實事的人,才幾年時間,我們洪山鎮變得比茅山縣城還牛逼了許多。”
七嘴八舌,嘰嘰喳喳,聲浪一陣高過一陣,幾乎要將許一山淹沒在唾沫裡。
正在吵鬨不休之際,段焱華出現了。
人們看到段焱華露麵了,呼啦一聲就圍了過去。
段焱華臉色陰沉,他走到許一山麵前,問道“小許,你怎麼還不放開通行?”
許一山小聲道“段書記,我感覺現在還不是讓群眾回家的時候。”
“你感覺?”段焱華冷笑著道“你感覺很靈?這是靠感覺來評判的嗎?”
許一山解釋道“段書記,群眾早回晚回,他們的家都在那。如果現在放開通行了,我擔心出現危險時,我們會無能為力。”
段焱華微笑著道“小許,你想多了。你說防洪大堤會出情況,經過昨夜一夜的考驗,大堤完好無損吧?所以,我們當乾部的,要腳踏實地,不能想當然啊。”
段焱華的話,明顯帶著譏諷與指責。
昨夜,全鎮人疏散撤離,隻有段焱華死守在鎮政府不肯走。
他嘴上說是堅守陣地,要與洪山鎮共存亡。其實,他是想證明給許一山看,他親手修建的防洪大堤不是紙糊的。
一夜平安無事,還真打了許一山的臉。
段焱華在橋上走了一圈,看著密密匝匝的炸藥和導電線,笑道“小許,幸虧你昨夜沒衝動,否則,問題就大了。”
他雙手叉腰,迎著滾滾而來的洪水大聲說道“一場洪水,就想將我洪山鎮打敗,有些人是真看走眼了。”
他回過頭對許一山道“小許,我現在命令你,開放通道,讓群眾回家。”
許一山愣了一下,不自覺地將身體往中間一站,咬著牙道“段書記,恕我不能聽指揮。在洪水沒完全退去之前,任何人不能回家。”
他轉過頭交代老孫道“孫部長,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過橋。”
老孫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答應道“行,我死守。”
段焱華深深看了許一山一眼,厲聲道“許一山,你眼裡還有組織領導嗎?在洪山鎮我段焱華是最高領導,你把我的話當放屁?”
許一山陪著笑臉道“不敢,段書記,您就尊重我一次。真的,現在我不能讓任何人回家。”
段焱華與老孫有過節,明麵上老孫不敢在他麵前說東道西,不敢違背他的意誌。但現在有許一山在背後撐腰,老孫的底氣就大了許多。
有許一山在,段焱華指揮不了老孫。
他搖搖頭道“許一山,你要對所有的行為負責。”
段焱華甩手離去,丟下一句話“許一山,你就等著撤職查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