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們,今天請大家來開這個會,是有幾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需要征求大家的意見。同時,我建議,有必要在內部開展一次工作作風和紀律的教育工作了。”
段焱華談了一會全鎮的經濟建設情況,高度表揚了劉文為首的災後調查和重建工作。
幾分鐘過後,段焱華突然將話題轉移到虹橋重建這件事上來了。
他有意無意掃了許一山一眼,目光便越過許一山的頭頂,巡視著坐在他身後的幾十個乾部。
“同誌們,今年我們洪山鎮遭遇到了百年不遇的洪澇災害,在這次抗洪鬥爭中,湧現出許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跡。我已經與劉鎮長商量好了,接下來鎮裡要為他們請功,要號召全鎮人民向這些同誌學習。但是,也出現了令人痛惜的事件出來,以至於我們洪山鎮至今還在被困擾。”
“這裡,我著重要提一下我們新來的許一山副鎮長。許鎮長年輕,工作有乾勁,有闖勁,是我們大家學習的榜樣。”
他帶頭鼓掌,眼光落在許一山身上,微微頷首致意。
許一山惶恐不安,鼓掌也不是,不鼓掌也不是。
“我現在可以公布一個情況,在大洪水來襲我們洪山鎮時,許鎮長當機立斷,爆破炸了虹橋,確保洪水順利過境洪山鎮,保護了全鎮人們的生命財產。為什麼這個事鎮裡之前不明確呢?我今天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那是我們鎮黨委政府出於保護同誌的決定。”
“許一山同誌的決定,在非常時期有非常重要的決斷作用。這一點值得大家學習。”
掌聲又起。
許一山越聽越覺得不是滋味,鎮裡開會,怎麼老講他一個人?
段焱華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我們有些同誌自以為很了不起,天下都是他的一樣,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是一股歪風,必須刹住這股歪風。”
段焱華說完,特意看了一下許一山,麵帶微笑問“許鎮長,你說是不是?”
許一山緊張答了一句“是,書記您說得對。”
段焱華手掌往桌子上一拍,道了一聲,“好,既然許鎮長認為我說的沒問題,那麼接下來,我們請許鎮長談談他在燕京招商引資的情況吧。”
許一山一愣,自己去燕京並沒說招商引資。當時他給段焱華彙報時,隻是提出去燕京找找熟人,看有不有可能爭取到一筆資金回來修橋啊。
他猶豫著沒動,臉色漲紅起來。
段焱華笑眯眯道“怎麼?許鎮長,你還保留嗎?介紹介紹一下經驗嘛,讓我們這些土饅頭乾部今後也知道怎麼找門路啊。”
會議室裡響起一片笑聲。
這笑聲在許一山聽來是那麼的刺耳,段焱華的話,無異是在故意丟他的臉啊。
洪山鎮沒人不知道,許一山去了燕京不但沒弄回來一分錢,反而還招來了燕京方麵的責問。他被紀委帶走調查,明白的人心裡都明白,那是在找許一山的毛病,摸清楚他在燕京究竟存在什麼關係。
許一山尷尬不已,小聲說道“段書記,我沒什麼經驗可談啊。”
段焱華雙眉一皺,手指頭猛敲桌子道“許鎮長,你是不給大家麵子嗎?上來說,上來說。”
他站起身,將自己位子讓了出來,示意許一山上去說話。
許一山搖著雙手道“段書記,我真沒話可說。”
段焱華的臉一下沉了下來,猛地一拍桌子吼道“許一山同誌,你是故意的吧?”
說著,抓起麵前的一疊材料紙,猛地往許一山身上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