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打不過他爹,罵也罵不過他爹。家裡老娘根本不敢在爹麵前說一句話。阿麗雖然不情願,但被老皮匠揪住頭發往牆上一撞,半句話都不敢吱聲。
老皮匠說過,阿麗若想調皮,他會將阿麗送回娘家去,同時討要彩禮二十萬。
阿麗家拿不出二十萬來,她就得在皮匠家忍聲吞氣。
老皮匠找鎮裡要人,意義不言而喻。
兒子犯了事,誰都救不了。兒媳婦回家,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可是,阿麗現在這時候能回去嗎?
她已經成了一顆燙手的山芋,回家不行,住白玉家也不是長久之計。關鍵問題是擔心她去找張誌遠。若是她與張誌遠的事情暴露了,白玉脫不了乾係,他許一山也難免不受牽連。
院子裡的吵鬨聲越來越大,門口看熱鬨的人也越來越多。
人越多,老皮匠越興奮。他需要的就是這種場麵,借此給鎮裡施壓。
許一山突然起身道“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他下了樓,徑直走到老皮匠身邊,看他一眼道“你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說。我替你做主。”
老皮匠掃他一眼,眼睛裡露出一絲輕蔑道“我不與你說,你要是嫌身上還不夠臟,我可以再舀屎往你身上潑。”
知道許一山曾經被王猛潑了一身屎尿的人,都會心一笑。
許一山微笑道“你要感覺那樣高興,我不怕你潑。”
老皮匠沒料到許一山會這樣接招,當即訕訕起來,低聲道“你走開,這事不歸你管。”
許一山道“我是當事人,怎麼不歸我管?你想解決問題,就好好跟我回辦公室說話。”
老皮匠猶豫了一下,昂著脖子道“去就去,你還能吃了我?”
這個滿身臟臭的老頭似乎胸有成竹,他掃視圍觀的群眾,大聲喊道“各位街坊鄰居,麻煩大家給我做個證啊。我要出事死了,就是這個人害死我的。”
他將一根手指幾乎戳著了許一山的鼻尖,冷笑道“走,許鎮長。”
許一山沒想與他多費口舌,一進了屋就問他,“老王,你想好了要鬨下去?”
老皮匠一臉不屑道“我沒想鬨,你們要麼放了我兒子,要麼送我兒媳婦回來你們不能讓我家破人亡。”
“家破了?人亡了?”許一山冷冷看著他道“老王,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想找你。”
老皮匠一愣,狐疑地問他,“你有什麼是找我?我與你不熟。”
“現在不就熟了?”許一山在椅子上坐下來,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茶問道“老王,我想問你,你自己做的事,你以為就你自己知道?”
他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嚇得老皮匠幾乎要蹦起來。
“老王,我問你,你乾過什麼事,知道嗎?”
老皮匠嘴硬道“我乾了什麼?為一個修鞋的人,能乾什麼?”
“你自己心裡清楚。許一山還是是沒挑破話題,但他暗示了老皮匠,“老王,你的行為足夠讓你坐牢了啊。”
這句話顯然戳到了老皮匠的心窩上。
他遲疑一下,趕緊低聲說道“許鎮長,我也是一時糊塗,我現在就去將人接走,好嗎?”
許一山搖搖頭道“恐怕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