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說他給孟梁打了電話,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
他是想借此來試探一下老皮匠,果然老皮匠在聽到派出所要找他時,立即表現出心虛的形態了。
許一山一邊安慰他,一邊又給他時施加壓力,他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說道“我聽說,王猛這次在所裡交代得很徹底,什麼事都說了。”
老皮匠小心翼翼地問“我哪傻兒子都胡說了什麼?”
許一山笑了笑道“也沒說其他,大概就是你們家裡的一些瑣碎事,王猛鐵鏈鎖阿麗,聽說裡麵還有很多故事。”
老皮匠徹底慌了。
他不是什麼都不懂的人,相反,他比一般人更懂得利害關係。
就拿他與兒媳婦阿麗之間的事來說,這事可大可小。要放大,他可能會被戴上一頂羞恥一輩子的帽子,而且還得坐牢。說小,這是家務事,最多就是道德層麵的缺失。
他顯然猜透了許一山的心思,他試探著問“許鎮長,我要是把是誰讓我來的人告訴你,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許一山不知可否地笑,他清楚,想老皮匠這樣狡猾的人,你越想知道的事,他越守口如瓶。甚至會將這一點拿來當做籌碼。
許一山越輕描淡寫,越讓他心裡沒底。
“許鎮長,我是老糊塗了,就不該聽他的話。”老皮匠一臉苦相說道“他說,隻要你離開洪山鎮了,什麼事都會沒有。”
許一山沒吱聲,靜等老皮匠揭開謎底。
老皮匠沒打算再隱瞞下去,他壓低聲告訴許一山,是洪荒讓他帶家人來政府鬨事的。
洪荒說,許一山來了洪山鎮後,他酒樓的生意都一落千丈了。歸根結底,都是他許一山的原因。
許一山在的一天,他總感覺心裡不踏實。儘管許一山隻是一個小小的副鎮長,但洪荒總覺得許一山就像一麵鏡子,一柄利劍一樣,能照穿他的靈魂,能斬斷他的利欲之心。
老皮匠這樣說,許一山有些不解了。
他從赴任開始,就不受待見。洪山鎮在洪山酒樓吃吃喝喝,他也從沒發表過任何言語。
雖然因為春花嫂子的油條攤,他與洪荒的小弟發生了摩擦,但這不並影響他洪荒在洪山鎮的地位。
街上攤販,該交的錢照樣在交。洪荒的小弟照樣在洪山街上橫著走路。
洪荒告訴老皮匠,許一山在洪山鎮的一天,就是大家做噩夢的一天。他嚇唬老皮匠,以王猛犯的事來看,這輩子可能都要在牢裡過了。
老皮匠不是擔心兒子下半輩子在哪裡過的問題,他想的是阿麗什麼時候回家。
老皮匠的理由很充分,阿麗留下來兩個孩子,需要人照顧。
許一山看著老皮匠坐立不安,心裡想,該知道的事,自己也知道了,收拾老皮匠不在乎一時半刻。於是他對老皮匠說道“老王,你把人帶回去,以後不要再糊塗了。你一糊塗,遭罪的可是你自己。”
老皮匠忙不迭地點頭,一臉諂媚地笑。
在等到許一山讓他離開的話後,他居然如兔子一樣,一下躥下樓去了,將家人叫到車上,拉著一溜煙跑了。
白玉進來,豎起一根大拇指讚道“許鎮長,你真厲害,幾句話就說得老皮匠心服口服了。”
許一山微笑道“不是我會說話,而是我講道理。”
話雖這樣說,他心裡卻感覺到暴風雨就要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