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
洪荒請了羅世斌擔任他的法律顧問,這讓許一山幾乎笑掉大牙。
在許一山的印象裡,羅世斌就是個食不果腹的破落詩人。當初小鄺將他介紹給自己認識時,許一山一眼就看出來這小子眼睛裡的狡詐。
那時候,他就給羅世斌下了一個定義,此人非善類!
果不其然,在洪山酒樓陳曉琪與洪荒的衝突中,這小子上躥下跳,叫囂著要讓許一山和陳曉琪身敗名裂。
送走黃大勇後,許一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嚴華要尋找的親人,居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個人不是彆人,就是孫武。
這真的是意外之喜!
起初,許一山被黃大勇說出來的人名嚇了一跳,他甚至以為自己耳朵出了錯,反複問過之後,才確定黃大勇說的真是他。
可是嚴華姓嚴,家譜也是嚴氏家譜。孫武姓的卻是孫,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的兩個姓,怎麼就是同一個祖宗的後人?
黃大勇細說了孫武改姓的由來。
還在孫武太爺爺那輩到時候,一場席卷整個華夏的運動轟轟烈烈地展開了。當時,每個地方都有任務,必須揪出隱藏在人民群眾中的壞人。
孫武老家的鄉親一連開了三天三夜的會,始終沒揪出來一個階級敵人。
任務完不成,必定會挨批評。大家愁得茶飯不思,尋思著實在揪不出來敵人,便隻好全村人來抓鬮。誰抓到誰倒黴。
正當大家各自心懷鬼胎要抓鬮的時候,突然有人看見窗外走過一個人影。此人頓時茅塞頓開,大喝一聲將人叫住,順手拿了一塊早就做好的木牌往他脖子上一掛,笑嗬嗬地道“大家還愁個毛,這不有個現成的階級敵人嗎?”
被掛木牌的人,正是孫武的太爺爺,一個老實巴交的樸實農民。他還沒反應出來究竟出了什麼事,他已經成為一個村揪出來的最大的階級敵人。
那時候孫武的太爺爺還不姓孫,而是姓嚴,叫嚴家凡。
嚴家凡的父親有個兄弟,早年去了馬來西亞,專門給人割橡膠生活。後來被當地一個做生意的華裔老板看中,招為上門女婿,從此成了富人。
到了嚴家凡這一代時,嚴家凡的爹去世後,遠在海外的嚴家凡叔叔可憐侄兒生活等艱難,每每會接濟一家。
由此,嚴家凡一家在村裡就是活得最好的人家。
但嚴家凡是個老實人,村裡誰家有困難,他都會傾儘所有去幫助人。由此全村人對他倒是客客氣氣,彼此之間連臉都未曾紅過。
運動一來,兩邊斷了消息。嚴家凡雖然沒讀過書,但懂得世事變化的詭異。運動一來,他便做了縮頭烏龜。即便如此,還是被人挖了出來。
有了這樣的一個活生生的敵人,村民似乎已經忘記了當初嚴家對他們的幫助。於是三天一大鬥,五天一小鬥。鬥得嚴家凡生不如死。
他申辯道“我與那人都不認識,你們要鬥也該去鬥他,怎麼來鬥我?”
每次一說這話,便惹得拳頭耳光橫飛。
村人道“誰讓你們頭上都頂著一個‘嚴’字?不鬥你鬥誰?”
運動搞了十年,那十年是嚴家人最黑暗的時刻。等到運動快接近尾聲的時候,嚴家凡一咬牙,提出自己改姓,不姓嚴,要改姓國姓。但是意見提出來之後,又遭到一頓打。
村民笑他“老嚴,你也配姓國姓?你這種人,就像猴子一樣四處亂竄,要改姓,你也隻能姓孫。”
於是,嚴家人一夜之間全部改姓了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