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觀察了一下張曼,發現她的臉色逐漸出現了紅暈,心裡一塊石頭落地。
爹許赤腳曾經告訴過他,天下蛇毒,毒性入髓者,必死無疑。
若是麵生紅暈,毒性便沒入血。
他在心裡暗自感激爹許赤腳,若不是他囑咐自己永遠隨身攜帶爹熬製的藥丸,遇到這類情況,他一樣束手無策啊。
許赤腳自從得到兒子送給他的一本無修老和尚留下來的書之後,整個人都像著了魔一樣的瘋狂起來。
按爹許赤腳的說法,無修老和尚已經得道了。他留下來的東西,一定暗藏長生不老的玄機。
許赤腳從接觸到老和尚的書後,便開始閉門謝客。
許一山那次將爹剩下來的藥丸最後一次給燕京的廖老寄過去的時候,臨時一轉念,留下了幾顆藥丸在身邊。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
許一山從不懷疑爹的藥丸的功效。
七年野外勘察,他至少被蛇咬過三次,但每次隻要敷上爹的藥丸,都能做到有驚無險。
那麼,爹的藥丸對五步倒有效果嗎?
看著張曼的臉上逐漸顯出紅暈,許一山心裡明白,爹的藥丸再次發揮了神奇的功能。
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些擔心。
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張曼送進醫院。
他沒顧得上多想,蹲下去身子命令唐歡和小鄺,將張曼扶到他的背上來,他要背她下山。
人在背上,許一山才感覺到張曼真的身輕如燕。
沿著來的路,許一山一口氣下了山。
村支書聽說記者被五步倒咬了,嚇得臉色灰白,趕緊叫上村裡幾個精壯男人,抬了張曼就往山外跑。
許一山一路跟過去,電話叫了洪山鎮醫院,馬上派救護車帶著血清趕來大馬路邊救人。
等許一山他們堪堪趕到路邊,鎮醫院的救護車早就等著了。
醫生連忙檢查,發現帶來的血清與張曼身上的蛇毒不匹配,隻好掛了液體,帶著張曼直奔縣城醫院。
唐歡一路跟著去了,由於車裡坐不了那麼多人,許一山也被排除在外,不能隨車而行。
看著救護車走遠,村支書歎息道“要是記者同誌出了危險,我們雲霧山村怎麼對得起人家家人?”
許一山安慰他道“您儘可放心,張記者不會有大問題。”
許一山這樣說,純粹是在自我安慰,他真的不敢確定,爹的藥丸能救張曼一條命。
人送走了,所有的人都懈怠了下來。
這一路急趕,就沒人喘過一口好氣。
看著癱坐在地上的鄉親,許一山心裡突生愧疚之感。
支書道“許鎮長,你也回去吧。我們都知道,你為我們雲霧山村儘了力。”
他頹喪地遙望著遠處的群山,感歎道“也許是我們雲霧山命該如此,有好人來幫,也會沒結果。我看,這事就算了吧。”
許一山苦笑道“您彆灰心,我就不相信命運不可改變。雲霧山的事,我管定了。”
他讓小鄺回去,不要耽誤自己工作。他隨村支書他們再回雲霧山去。
小鄺道“許哥,你不走,我也不走。”
許一山笑道“我在這是本職工作,你在這算什麼事?唐歡去了醫院,你去給她幫忙。”
小鄺這才明白過來許一山的用心,不禁感動起來,低聲道“許哥,我回去照顧她們。”
小鄺一走,村支書便盯著許一山看,臉上浮上來一層怪異的神色。
許一山微笑著問“老書記,我臉上刻了字了?”
村支書搖搖頭,麵色凝重道“壞了,許鎮長,你是不是也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