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心情有些激動,第一次見市委書記,還要當麵向書記彙報,如果不是隨縣長謝飛來,他想這輩子與市委書記打交道的可能性都不會存在。
秘書讓他們在會客室等,說是書記在接待重要的客人。
等了約摸半小時,秘書進來,通知他們進去。
一腳跨進書記辦公室的門,許一山的心便猛跳起來。
房間很大,大得讓許一山不敢想象。
他將眼前的辦公室與自己水利學會的辦公室心裡一比較,頓時覺得自慚行穢不已。
一張辦公桌,幾乎有台球桌那麼大,顯得莊重、大氣,透著穩重。
桌麵上,擺著一個巨大的地球儀,兩麵旗子。
辦公桌後,坐著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男人。他頭頂顯然有些禿,稀疏的頭發覆蓋著他寬大的額頭。
他麵無表情,一雙魚泡眼耷拉著,嘴唇顯得有些肥厚,鼻梁也矮而肥大。
這樣的一個形象,顯然不是標準的男人形象。
謝飛帶著許一山進去時,他頭都沒抬一下,一直低著頭在看麵前的文件。
謝縣長客氣地喊了一聲“書記,打擾您幾分鐘。”
他這才抬起頭來,看著謝飛笑了笑道“今天吹什麼風?老謝你親自登門,說吧,有什麼事?”
謝飛滿臉堆著笑道“書記,我想彙報一下昨天我們縣發生的一樁意外事故。”
他哦了一聲,神色變得很驚異的樣子,道“意外事故你有什麼好彙報的?”
謝飛連忙解釋道“我們縣發生了一起車輛連環相撞的重大事故,我們縣委的黃書記在此次事故上也受了傷。”
富嘉義又哦一聲,眼光突然落在許一山的身上。
他沒去追問事故了,而是好奇地問“這位小同誌,看起來有點麵生嘛。”
謝縣長趕緊介紹道“對不起,富書記,我差點忘了介紹了。他叫許一山,是我們縣水利學會會長。”
“許一山?”富嘉義若有所思地嘀咕道“這名字有點熟嘛。”
謝縣長便笑道“他原來是我們縣洪山鎮的副鎮長。”
“對了。”富嘉義一掌拍在辦公桌上,雙眼死死盯著許一山看,道“你就是炸了橋的那個副鎮長。你的膽子不小嘛。”
許一山不敢與他對視,一顆心砰砰亂跳。
富嘉義的眼光很複雜,他分辨不出是好是壞。
“聽說,你在燕京還有人脈,好像財政部還來過電話,了解你們茅山縣大橋的重建問題嘛。小同誌,手眼通天啊。”
富嘉義似笑非笑,讓許一山如坐針氈。
謝縣長解釋道“當初小許炸橋是有欠考慮,事後我沒做過調查,當時的情況很危急,不炸橋,洪水就有可能衝進鎮裡,造成更大的損失。”
“行了。”富嘉義擺擺手道“橋恢複了嗎?”
謝縣長遲疑著不好回答,隻能訕訕地笑。
許一山硬著頭皮說道“富書記,橋還沒恢複。”
“你炸了橋就撒手不管了?”富嘉義笑道“你們的老黃一天到晚都在乾些什麼事嘛?”
許一山聞言,頓時感覺一瓢涼水從頭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