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輕輕嗯了一聲,渾身感到不自在起來。
茅山縣的政治生態在年後表現得很現實。即將退下去的黃山,似乎在抓住最後的機會布局。而傳言要接任他的謝飛,顯然在阻止黃山的布局進程。
黃山布局成功,即便權力移交到了謝飛手裡,他也隻能是個瘸腳的人。
這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明爭暗鬥,過去所有的罅隙都擺在了桌麵上。
許一山本身是個獨立的人,他既不靠在黃山這邊,也不偏袒在謝飛這邊。
偏偏他這樣不站隊的人,往往是權力者最欣賞,和最願意爭取到的人。
黃山和謝飛之間,曆來就有矛盾。
隻是這種矛盾被一團和氣掩蓋著,一般人還真看不出來。
黃山屬本土乾部,一輩子深耕茅山。
謝飛是外來的和尚,雖然有一身的抱負,卻沒機會讓他施展。
這就像黃山曾經毫不掩飾地說過,在茅山縣,誰也不能跳出他的手掌心。
黃山可能沒想到,再牛逼的英雄,也會有謝幕的一天。
如果從許一山的角度去看問題,他當然更傾向於謝飛。
但是,他是個徹底抵抗站隊抱團的人。他始終認為,人無論從事哪一種職業,隻要心裡裝著萬千百姓,就不枉做人的根本。
當然,謝飛叫他來,並非是指責他站錯了隊。而是他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他。
“小許啊,有些事,我們現在不討論。”謝飛笑眯眯道“我知道你是個想乾大事的人。現在我有一個大事交給你去做,你有不有信心完成任務?”
謝飛說的任務,居然是嚴華的油脂基地項目。
嚴華投資的故事,在茅山縣已經熄火了。現在突然被謝飛翻出來,看來他早有準備。
許一山小聲說道“這個項目現在情況不明朗。”
“馬上就要明朗了。”謝飛還是保持著一副笑眯眯的神態,這讓許一山精神放鬆了許多。
相對於黃山來說,許一山感覺與謝飛在一起,精神上的壓力要少許多。
黃山常年板著一副臉,很難看到他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有人形容黃山的眼光,就像一把鋒利的刀,能將人從頭到腳的皮剝掉。黃山身上永遠都充滿著一股殺氣,而且這股殺氣凜冽得讓人不敢輕易靠近他。
相反,謝飛與他就截然不同。
任何時候看到他,都能看到他一張笑眯眯的臉。
關於黃山與謝飛的外在表現,陳勇有一個很恰當的比喻,越是叫得凶的狗,越不咬人。反倒是慈眉善目笑眯眯的老虎,笑容背後都會暗藏著一對鋒利的爪子。
“我知道你與孫武的關係。”謝飛突然說道“你們這段時間見過麵了吧?”
許一山頓時愣住了,他怎麼知道孫武回來了?
而且,從他的語氣裡,隱隱透露出來一個信息,他現在對油脂基地的項目非常感興趣。
他需要一個人幫他完成這項計劃,這個人不是彆人,就是他許一山。
而且非他莫屬。
“如果你沒想法,今晚,我請你們吃飯。”謝飛站起身道“小許,我想,為了我們茅山縣百姓,你不會拒絕我的邀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