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製內的人都深知,正科與副處雖然隻隔著一層紙的距離,但絕大多數的人一輩子都隻能在正科這一階段徘徊。很難突破這一層紙的距離。
能上副處,身份與社會地位突然之間就平地高了許多。
具體體現在退休後的工資以及各種待遇上。最基本的一個說法,副處勉強歸於高級乾部的行列。至少在縣級這一塊如此。
許一山收拾著東西,這是他在地方誌辦公室呆的最後一天。
明天,他將第二次赴任洪山鎮。
他環顧著小小的地方誌辦公室,在這間唯一沒裝空調的房子裡,他已經呆了整整三個月。
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算短。
很多人以為地方誌辦公室將會是許一山最後的歸宿,誰又能料到僅僅在三個月之後,他許一山又給人一種一飛衝天的感覺呢?
老吳送許一山出門,討好道“小許,有空記得回來看看。”
許一山誠懇道“放心,老吳,我一定會回來看你。”
兩個人在一個辦公室呆了幾個月,居然有了一點感情。
老吳紅了眼圈道“你知道嗎?你是地方誌辦公室唯一一個年輕人,也是最有才華的一個人。我以為你會紮根在我們辦公室一輩子,遺憾啊遺憾。其實,在我們辦公室也能做出成績的。彆小看地方誌辦公室,這裡可是記載和傳承曆史的地方啊。”
許一山輕輕歎息一聲,昂首出門。
一進電梯,看到白玉正從樓上下來。
白玉含著笑道“一山,聽說你又要回洪山鎮去了?恭喜你啊。”
電梯裡就他們兩個人,還沒等許一山說話,電梯已經降到了一樓。
電梯門打開,許一山一步跨出電梯,回過頭道“過去還是縣裡乾部,現在又成了鄉裡乾部,有什麼好恭喜的啊。”
白玉正要說話,看見有人來,欲言又止後,徑直走開。
許一山從政府大樓出來,迎麵一道陽光打在身上,渾身頓時生出暖洋洋的感覺。
在水利學會的這幾個月裡,他渾身就像長了黴一樣。
儘管他的頭銜很大,水利學會會長,但懂內情的人都清楚,他這個會長還比不得門口守大門的保安隊長。
能得到黃山的再次賞識與重用,許一山認為這是命運再次垂青於他。
他站了好一會,才興致勃勃往外走。
陳曉琪一早就去了他住的房子,她的任命書還沒下來,縣團委的工作還在等進一步落實。
許一山是黃山年初拿出的乾部調整名單當中唯一沒有名字的人,他第一個被調整,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就連許一山都不知道為何餡餅又一次掉落在他的頭上。
他當然不會知道,黃山壓著名單沒繼續調整,原因全都來自燕京的消息。
黃山大兒子黃曉峰從燕京回來過年,徹底推翻了黃山的布局。
許一山能東山再起,無非都是黃曉峰的功勞。而促使黃曉峰勸父親起用許一山的原因,又在於廖老一家人。
早上他來辦公室上班,臨出門前,陳曉琪囑咐他回來的時候去菜市場買一條魚回來。
她告訴許一山,她準備做一道美味的清蒸魚,來慶賀他許一山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