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的不說,這一延遲,他許一山的威信將大打折扣。
可是麵對著陳曉琪,他卻發不起脾氣。
他心裡清楚,陳曉琪是為他好。畢竟所有的跡象都表明,這場開標會是他許一山在孤軍作戰。
如果許一山不顧一切將開標會進行到底了,從此以後他將會被人孤立起來。
被孤立是最可怕的一種冷暴力。倘若許一山陷入了這個怪圈,他這輩子就算徹底毀了。
“你先彆激動,坐下來聽我說。”陳曉琪柔聲道“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不能因為這一件事就喪失信心。”
許一山頹唐道“事已至此,我沒話可說。”
“不,你退一步,換來的是前進兩步。”陳曉琪安慰他道“許一山,你想過沒有,這次開標,開出來的結果不管是誰,都必將得罪其他投標單位。而且我聽說,市裡領導都在關心和親自過問這件事,你能不慎重嗎?”
陳曉琪雖然在家沒上班,但她對外麵發生的事,似乎都了若指掌。
她分析道“你知道今天縣裡領導為什麼都沒出席開標會嗎?”
許一山茫然搖頭,低聲道“或許領導都很忙。開標這事本來就不算大事。”
“不,恰恰相反,這是非常大的一件事。你想想啊,現在各方都在想辦法拿到這個項目,最有影響的,當屬市裡的富書記吧?縣裡領導不參加,是他們不願意承擔開出來的結果。萬一富書記過問的單位沒中標呢?你該怎麼辦?”
許一山哼道“沒中標他能怨誰?”
“錯,肯定怨你。”陳曉琪歎口氣道“你呀,還不懂這裡麵的遊戲規則。開標看似公平,但不是沒空子可鑽啊。你聽說過圍標這樣的事嗎?”
許一山搖搖頭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陳曉琪莞爾一笑,輕輕說道“所謂圍標,就是一群人一起來參與投標,表麵上看是競爭激烈,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目的就一個,隻為其中的一個抬轎子。”
許一山還是不明所以,愣愣地看著她。
陳曉琪輕輕掐了他一把道“你這個榆木腦袋,怎麼就不開竅呢?”
許一山無奈地苦笑,嘀咕道“如果是這樣,何必還要走招投標這個程序,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所以說你傻啊。”陳曉琪在他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吐口氣道“其實,今天你們開標會被攪,不是讓你丟了麵子,反而是幫了你。”
許一山意外地咦了一聲,道“怎麼還是幫我了?”
“至少,今天不會有結果了吧。”陳曉琪笑道“許一山,我感覺你在官場中就是一隻菜鳥呢。”
許一山回過神來,笑嘻嘻道“我有你這麼一個聰明絕頂的老婆,我怕誰啊。”
“不生我氣了?”
“我本來就沒生你的氣啊。”許一山認真說道“老婆,我連命都想給你,還會生你的氣嗎?”
陳曉琪嘴一撇道“鬼信你。”
夫妻倆笑作一團。陳曉琪在為叫回來許一山而讓開標會流產而暗暗高興。而許一山心裡卻在盤算,這場招標會還要不要進行。
他理解陳曉琪的良苦用心,她叫他回來,是在保護他。
至少,不會因為今天開出來的投標結果而讓他過早樹敵。
開標會流產,就成了一把雙刃劍。
下午,許一山一連接了幾個電話,黃山和彭畢都親自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們沒過問開標會流產的原因,而是都在問,“工程什麼時候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