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冷哼道“有什麼不好的?你們誰懂專業技術啊?你以為修橋就像你種田一樣啊?老黃,廢話少說,趕緊給我撤走人。”
黃大勇歎口氣道“我要說了算才好啊。”
雙方已經對恃了一段時間。頭頂是紅火燒天的太陽,腳下是燙得腳幾乎要起泡的工地。氣溫很高,汗水夾雜著不知名的酸臭味,流淌在人與人之間。
許一山一看這架勢,就知道他們是有備而來。
他們的阻工理由很可笑,什麼噪音與灰塵影響到他們的正常生活,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曹朝陽擔心事態擴大,小聲勸許一山道“要不,我們退一步,先停工,談好後再複工?”
許一山看了他一眼,搖著頭道“曹鎮長,你想多了。工地一刻都不能停工,誰阻工,誰承擔後果。”
話雖這樣說,阻工的人卻置若罔聞。
許一山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今天帶隊來阻工的人,就是黃大勇。
儘管黃大勇看起來不像是情願來的,但他畢竟是為頭的人。不殺一隻雞給猴子看,猴子怎麼會怕?
他抬腕看表,距他說的三分鐘撤離走人已經過去了四分鐘。
就在這時,遠處響起警笛聲。
洪山鎮派出所出警來了。
看到公安來了,有些人開始坐立不安了,想溜走,卻被另外的人拉住,硬生生地準備對抗下去。
許一山冷眼看著他們,他發現了一個情況。
這群打著阻工的人當中,似乎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他們躲在群眾當中,挑撥是非,煽風點火。對於想溜走的群眾,他們及時攔住。
也就是說,在這群人當中,黃大勇隻是一個幌子。真正策劃和鼓動老百姓阻工鬨事的人,躲在這群人當中。
可是誰才是幕後真人呢?
許一山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幾遍,突然就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麵孔。
黃毛躲在人群之中,正指揮著手下在暗中鼓勁。
黃毛已經不是黃毛,或許是他擔心一頭黃毛太明顯。他的頭發已經染成了正常的黑色。
派出所新任所長毛小平親自出警,一溜小跑跑到許一山跟前,大聲問“秘書長,誰在鬨事?抓誰?”
毛小平接替孟梁出任洪山鎮派出所所長。來洪山之前,他是縣局刑警大隊的一名中隊長。
縣裡對派出所有明確要求,近期工作中心就是為虹橋建設保駕護航。
看到派出所要動真格,阻工的隊伍開始出現騷亂。
黃大勇硬著頭皮主動站出來道“你們要抓抓我。人是我帶來的,責任我負。”
毛小平二話不說,從屁股後麵摸出手銬就要去銬他。
許一山攔住他道“毛所,老黃就算了。要抓的人不是他。”
他大踏步往前走了幾步,一伸手,就從人群背後將黃毛揪了出來。
黃毛沒敢反抗,一雙腿嚇得發抖,哀求道“許乾部,你找錯人了吧?我可沒說話。”
許一山微笑道“沒錯,找的就是你。你來得正好嘛,我們老賬新帳一起算吧。”
黃毛被抓,阻工隊伍瞬間便奔潰了。
看著狼狽離開的阻工人群,許一山心裡並沒感到輕鬆。
他知道,鬥爭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