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徹底堵住了許一山的嘴。
黃大嶺說得很有道理,按照組織原則,下級必須無條件服從上級。
你許一山有意見,有想法,有建議,可以去找上級彙報思想,不能違背上級的命令。
“行。”許一山爽快答應道“這件事我會向段書記彙報。不過,在彙報之前,你還是要先停工。”
“如果我不停呢?”
許一山冷冷看他一眼道“你信不信我拉閘斷你的電?”
黃大嶺氣得哼哼出聲,“許一山,你試試。”
“試試就試試。”許一山毫不示弱,轉身就直奔工地電閘箱。
虹橋工地的情況,再沒人比他許一山還要熟悉的了。
他從梁氏兄弟公司進駐的第一天起,基本就沒離開過工地半步。哪裡是作業區,哪裡是生活區,水源在哪?電箱設在哪,他心裡明鏡一樣的倍兒清。
黃大嶺一急,揮手喊道“給我攔住他。”
於是,一群人蜂擁跟了過來,將許一山一下團團圍住。
黃大嶺高一腳底一腳跟過來,滿腔怒火道“許一山,你彆以為有人給你撐腰,彆人就會怕你。老子警告你,彆惹翻老子,老子急了,天王爺都不怕。”
他的雙眼逼視著許一山,眼光陰冷而殘酷。
他長著齙牙的嘴,因激動而微微哆嗦,一張臉因此而變得扭曲不堪,似乎有一口就吞掉許一山的模樣。
許一山的眼光與他一接觸,不覺心裡一寒。
黃大嶺是個殘暴的人,正如他自己所說,犯起渾來老天爺都不懼。他過去的曆史儘管被刻意掩蓋,許一山還是或多或少知道他過去犯下的令人發指的事。
他心裡一動,知道強鬥,顯然自己吃虧。
黃大嶺身邊至少有十幾個人,這裡麵還不包含他隨時隨刻帶在身邊的兩個保鏢。
動起手來,許一山自知無多大勝算。
他隻能妥協。
他解釋道“黃老板,我是為你好,真的。如果你沒有施工數據,最好不要急於動工,那樣會造成嚴重後果。”
他的這句話已經暗示自己軟了下來。
黃大嶺似乎沒有與他說話的欲望了,指著工地大門道“請吧,不送。”
許一山幾乎是垂頭喪氣離開虹橋工地的。
但他轉念一想,既然你段焱華膽大包天,出了事就該你段焱華承擔全部責任。
什麼需要數據啊,一切都是假象。
他突然有被段焱華玩弄了一把的感覺,心裡窩著一股邪火,暗暗想,老子懶得管這攤爛事。
既然徹底不想管,就得遠避,做一次懦夫。
他心頭浮現出杜鵑的模樣。杜鵑一直在請求他幫忙尋找她故去爺爺的遺骨,這不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離開茅山縣?
在他心裡,杜鵑爺爺遺骨的事已經有了著落。
這還得感謝老吳,沒有老吳的幫助,他哪裡會知道茅山縣還有這樣一段被塵封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