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進笑道“你不願與我睡一張床,要麼你睡沙發,我睡床。要麼我睡沙發,你睡床,隨你選。”
許一山想了想道“都不行,為了不讓彆人說我不欺辱你,我們石頭剪刀布,誰贏誰睡床。”
胡進欣然答應,兩人一聲喊,許一山出了石頭,胡進出了剪刀。
剪刀怎麼能剪掉石頭?胡進輸,願賭服輸,胡進隻能去睡客廳的沙發。
躺在胡進鬆軟的床上,許一山怎麼也無法合眼。
他不是在想自己鳩占鵲巢占了胡進的床,胡進能留他住下,他能提議石頭剪刀布定輸贏,這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友誼是無比純潔的。
他與他,不會因為身份、地位而心懷隔閡。
他睡不著的原因是腦海裡始終盤旋著胡進的一句話,動動屁股!
他與胡進之間的約法三章在胡進親臨他的婚禮之後就變得蕩然無存。
但他還是有意識地與胡進保持著距離。如果不是這次彭畢相邀,他不敢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才會主動來找胡進。
雖然說,洪山鎮書記的任命是茅山縣自己的事,但如果他插手,勢必會得到他想要的結果。
也就是說,如果是他胡進要安排許一山坐洪山鎮書記的位子,沒有什麼力量能夠阻擋這個結局。
可是,段焱華一旦失去洪山鎮書記的位子,他的縣常委的頭銜就將不保。
通常,無論是縣、市,甚至是省委常委,其常委人員的構成當中,必然有一位是影響最大地方政府的主官。
比如茅山縣,23個鄉鎮當中,洪山鎮黨委書記是唯一能夠成為常委的人。
衡嶽市的市委常委當中,衡嶽地區最大的縣的縣委書記,就是市委常委。以此類推,直到最高層,都是這樣的一個格局。
失去常委頭銜,段焱華能接受?
若是段焱華反抗,茅山縣必將會有一場血雨腥風。
他突然明白過來,彭畢此舉,意在他要利用他許一山去狙擊段焱華。
現在誰都知道許一山也是個有背景的人,至於這個背景能不能靠得住,沒人去多想。
胡進親自參加許一山的婚禮,其實就是在向外界傳遞了一種信號——他們是朋友。至少是熟人。
這也是段焱華幾次想將許一山置於死地,最後卻高懸不決的原因。因為黃山警告過他幾次——投鼠忌器。在情況不明的條件下,切忌玩火。
但一旦出現許一山去搶他的位子,很難保證段焱華不會孤注一擲。
儘管許一山不會想到段焱華會使出什麼手段來,但他能夠肯定,段焱華的報複計劃一旦開啟,必定慘烈無比。
客廳外傳來胡進均勻的呼吸聲,他已經進入了夢鄉。
許一山躡手躡腳下床,他在胡進睡覺的沙發前的茶幾上留下一張紙條我不做書記!但我需要一把寶劍。
出了林蔭酒店的門,迎麵吹來一股涼爽的風。
天邊已經露出一線魚肚皮的白,沉沉黑夜就要過去,黎明即將到來。
街上,勤勞的環衛工人已經在打掃喧囂了一個晚上的街道,他們要讓每一個醒來的人,睜開眼便看到一個嶄新的今天。
灑水車響著音樂從他麵前緩緩駛過,噴灑出來的水濺濕了他的褲腳。
他掏出電話,開始給陳曉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