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鼓勵他道“你不要灰心喪氣,隻要你不放棄,就不會沒有可能。”
他在暗示洪荒,希望洪荒能聽懂他的意思。
果然,洪荒的眼裡又流露出一絲希望的光芒的。他咬著牙道“我知道自己的事,不是你說的那麼輕鬆。我也知道,有些人想我死。他們越想我死,我越不會那麼容易死。”
他的語氣變得寒冷起來,許一山感覺身邊流竄著一股冷颼颼的風。
“就算我死,我也要拉個墊背的。”他看了許一山一眼道“許鎮長,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心理,你能來看我,我已經心滿意足。說不定,這就是我們見的最後一麵。”
許一山故作輕鬆道“洪荒,彆想得那麼複雜。你得事,隻要查清楚了,應該不是什麼大事。”
洪荒苦笑道“是不是大事,我心裡清楚。許鎮長,既然你問到顏八這件事上了,那麼就告訴你一句話,這筆錢,我從來就沒見到。我擔任法人代表的這個公司,是個空殼公司。賬麵上沒有一分錢。不要說顏八,就是我自己投進去的錢,一樣沒有了蹤影。”
許一山吃了一驚道“錢呢?”
洪荒搖搖頭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也不敢問。”
聽到洪荒這樣說,許一山的心裡冒上來一絲失望。
其實,他早就該猜到結果。隻是心底殘留著一線希望。希望洪荒在這個時候能做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既然賬上沒一分錢,那麼這筆錢總得有個去處。
公司法人原來是黃大嶺自己,這就證明一個道理,這筆錢,與黃大嶺有關係。
他乾脆挑明了問“洪荒,你的意思是這筆錢落在了黃大嶺手裡?他把公司的資金挪空了?”
洪荒神色變得有些驚慌,他連忙申辯道“我沒這樣說。許鎮長你不要亂猜。”
許一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洪荒還對黃大嶺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黃大嶺能救他。
要想讓洪荒把真相說出來,隻能斷了他的希望。
他不慌不忙看著洪荒道“洪荒,你現在還對黃大嶺抱有希望吧?希望他來救你出去?這麼說吧,黃大嶺可能沒這個意思了。他目前在籌劃著移民,你知道嗎?”
洪荒吃了一驚,神色變得愈發慌亂。
他故作鎮靜道“他移不移民,我能管的著?人家有錢,想移民是他的本事。”
許一山淡淡一笑“他若是移民成功了,在國外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而你,還在監獄裡為他擔罪,值得嗎?”
洪荒心虛道“他不會不管我。”
許一山大笑起來,道“洪荒啊洪荒,你到現在還活在夢裡啊。這麼說吧,他拿什麼來管你?”他壓低聲音,將身體往前傾著,一字一頓道“如果,這件案子還在茅山縣,一切皆有可能。但現在你的案子已經被市局接管了。可能就沒那麼樂觀了。”
洪荒顯然慌了神,他眼睛四處亂看,嘴唇微微顫抖起來。
許一山看著他的樣子,知道此刻他內心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他沒去打擾他,而是安靜地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幾分鐘後,洪荒的精神防線顯然奔潰了。
他緊咬著牙道“他想跑,沒那麼容易。許鎮長,我要舉報。”
洪荒要舉報,這事就不屬於許一山能管的了。
果然,在洪荒說出要舉報後沒一會,看守所的人進來了,提醒會見結束。
許一山還沒等到洪荒將秘密說出來,可是看守所的人絲毫不肯給他多幾分鐘了。
對麵的洪荒已經被人帶走了,他等下去也沒意義了。
許一山站起身,長長歎口氣,隨看守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