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人沒事。”楊柳安慰他道“曉琪也不是什麼大事,孕婦嘛,身體總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放心吧,母子平安。”
許一山悄悄舒了一口氣,隻要陳曉琪沒事,其他的任何事他都不在乎。
楊柳早就等在這裡,她擔心許一山與陳勇發生衝突。
因為陳勇來到醫院後,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到處找許一山。
在陳勇看來,女兒差點出事,罪惡全在許一山身上。
陳勇的脾氣很怪,平常很少說話,性格屬於陰柔一類的。但如果惹得他脾氣起來了,那就如一隻暴怒的豹子一樣,即使麵對比自己強十倍的對手,也會毫不猶豫撲上去撕咬。
在陳勇心裡,女兒陳曉琪大過任何一個人。
陳曉琪才真正是他的掌上明珠。如果說,為了女兒需要犧牲他的生命,他會毫不猶豫去犧牲。
他對女兒的愛,近乎溺愛。以至於曾臻很多時候不無醋意地埋怨,“老陳對待我,沒有對曉琪十分之一的好。”
當年茅山縣一幫乾部子弟可以欺侮任何一個人,唯獨對陳曉琪避而遠之。
其實起初不是這樣的。那時候的陳曉琪與黃大嶺兄弟都在一個學校上學。陳曉琪小時候就長得乖巧,漂亮。很惹人喜愛。
作為最調皮搗蛋的黃大嶺,沒有一個女孩子他不敢去欺侮。
有次,黃大嶺捉了一條毛毛蟲放在陳曉琪的衣領裡。誰料這蟲毒性極大,當即將陳曉琪全身都刺得紅腫起來,且奇癢難忍。若是去洗,卻又痛徹心肺。
陳曉琪哭得梨花帶雨,她父親陳勇得知之後,怒氣衝衝趕去學校,將黃大嶺從教室裡拎到學校操場上,當著全校師生,劈裡啪啦扇了黃大嶺七八個耳光,將他的一張臉扇得紅腫起來。
孩子被打,做父母的當然不願意了。何況你陳勇一個大人,怎麼能出手去打一個小孩子?
黃大嶺的父母便找上門來理論,當時的黃山也還不是縣領導,陳勇也沒做到縣委辦主任一職。
黃山到底是男人,他本來不願意來。但他老婆一哭二鬨的,非要逼著他去找陳勇要個說法。
陳勇看著黃大嶺被他爹牽著來上門,當即堵在自家門口,惡狠狠地盯著黃大嶺吼道“大嶺,你記住,以後敢再欺辱曉琪,我會掐死你。”
黃大嶺嚇得拔腿就跑,任黃山在身後怎麼叫喚也喊不住。
從此以後,黃大嶺看到陳勇的背都怕。形勢從此開始逆轉,陳曉琪成了這幫乾部子弟的代表性人物,即便是黃大嶺,在陳曉琪麵前也隻有俯首帖耳的份。
楊柳不讓許一山現在出現,就是擔心陳勇憤怒之餘,不計後果罵人打人。
可是許一山不想躲避啊。醜媳婦總歸要見公婆,何況,這也不是自己的錯。
他不顧楊柳的勸說,蹬蹬蹬直撲急救室。
陳勇和曾臻站在急救室門口在低聲說話,他焦灼不安地四處張望,眼光突然就看到了匆匆過來的許一山。
沒等許一山開口叫人,陳勇的巴掌已經落在了許一山的臉上。
這一耳光打得很實在,結結實實,隻聽到“啪”的一聲,許一山半邊臉已經紅了起來。
這一耳光也將所有人都打愣住了,就連緊跟過來的楊柳也驚得站在原地不知動彈了。
曾臻趕緊打圓場,埋怨丈夫道“老陳,你瘋了呀?”
陳勇瞪了許一山一眼,一字一頓道“曉琪如果有一差二錯,你就等死吧。”
許一山甚至都沒去摸一下自己被打的臉,他陪著笑臉叫了一聲,“爸媽。曉琪怎麼樣了?”
曾臻歎口氣道“一山,你彆怪你爸啊,他是氣暈了,瘋了啊。”
許一山低聲道“我不會怪爸啊。”
陳勇哼了一聲道“老曾,我們走。這裡就交給他了,出了差錯,我拿他是問。”
許一山連忙道“爸媽,你們回去休息,這裡有我。”
楊柳等陳勇夫婦一走,趕緊催許一山回去,說醫院有她就行,許一山不能耽擱黨校的學習。
許一山緩緩說道“楊柳,你回去吧。我留這裡。”
“你不回黨校啊?”
“不回了。沒有什麼比照顧老婆還重要的事。如果可以,我決定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