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董笑嘻嘻道“你這是杞人憂天了。我問你,廖老的心願是不是這個心願?”
許一山老實答道“是。”
“廖老的親人們是不是也有這個想法?”
許一山遲疑道“這個很難說。她們都是領導乾部,對政策掌握得比我們深刻。”
“那我問你,既然她們都知道不能違反原則,為什麼她們還願意千裡迢迢把廖老送回茅山來?”
許一山頓時語塞。
在廖老回茅山的問題上,他深知胡進是強烈反對的。
可是,廖小雅的一番話又讓他遲疑起來,廖小雅居然不顧情麵,當著他的麵訓斥過胡進隻是廖家的一個外人,他無權乾涉廖家的事務。
“你的意思,廖家兩姐妹還是傾向於縣委的決定?”
老董冷冷笑道“這還用說嗎?所以啊,黃書記此時作出這麼一個決定,起到了一箭雙雕的作用。你想想啊,如果上麵強烈乾涉,他隻能按照上麵的意見辦事。這與他的初衷是完全兩碼事。不管怎麼樣,在廖家人心目中,他會博得好感吧?”
“若是上麵裝聾作啞,廖老的後事按照縣委常委決議辦了,廖家姐妹首先應該感謝的人是誰?”
許一山不覺搖頭道“老董,你看問題這麼透徹,看來我過去少看你了。”
老董笑嘻嘻道“你本來就少看我了。”
許一山罵了一句“這些人真是把心思用到了極致。廖老還好好的活著,他們都在為後事操心了。你說,如果廖老知道了他們在背後替他忙活後事,他會怎麼想?”
兩個人正聊著,突然進來一個人,說後院在找許局,讓他趕緊過去。
許一山心裡一沉,拔腿就跑。
廖老進入了回茅山後的第一次暈迷。保健醫生正帶著縣醫院的醫生在忙著搶救。
門外,廖小雅和廖紫滿臉憂傷地等在外麵。
看到許一山來了,她們就像看到救星一樣迎了上來。
廖紫先開口,緊張不已道“爺爺的情況很不樂觀。”
許一山頷首道“大家先不要慌。有醫生在,不會有意外。”
廖小雅臉上滾落下來一串眼淚,她嗚咽道“我怕爺爺挺不過這一關了。”
後院一片寧靜,縣裡安排過來的便衣被要求在院外,未經許可,不得踏進後院一步。
許一山心裡也忐忑不安,他知道廖老這根蠟燭已經燃燒到了儘頭了。
不一會,裡麵匆匆出來一個醫生,麵色凝重道“家屬都進去吧。”
許一山不是家屬,當然不能跟著進去。
廖小雅走了幾步後,突然停住了腳步,她轉過身來,一把拉著許一山的手,就將他帶進了後院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