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搖著頭道“曉峰,謝謝你。你也不要去責怪一山,不管怎麼樣,他是曉琪的丈夫。”
一句話說得黃曉峰變了臉色,他尷尬起來,進退兩難。
陳勇還是個深明大義的人,此刻他能清楚地知道要站在哪一方。一句“他是曉琪的丈夫”,已經將話說到位了。
很簡單,你黃曉峰一個外人,湊什麼熱鬨?
黃曉峰似乎還沒死心,他趕緊表示道“叔,我聽說醫院缺血,從昨夜就開始到處找人獻血了。我已經找了七八個人,他們馬上就到。”
陳勇哦了一聲,狐疑地問“你怎麼知道曉琪進了醫院?”
黃曉峰沒有正麵回答,躲閃著陳勇的眼光道“我去門口看看,他們來了沒有。”
黃曉峰的突然出現以及他表現出來的過分熱情,讓許一山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的惡心。他暗想,陳曉琪是自己老婆,他黃曉峰獻什麼殷勤?
如果不是當著陳勇夫妻的麵,他說不定會與他吵起來,甚至動手。
在所有男人看來,彆的男人對自己妻子獻殷勤,都是心懷不軌。
許一山當然清楚黃曉峰對陳曉琪的感情。他能為了陳曉琪而不顧與黃大嶺的兄弟情份。也能為了陳曉琪而至今沒單身。
他知道黃曉峰對陳曉琪的心一直未死,黃曉峰就像一條獵狗一樣地嗅著氣息。他在駐京辦關閉之後義無反顧回到茅山縣,據說就是因為放不下陳曉琪。
突然,陳勇開口說道“你去吧。”
許一山楞住了,去哪?
陳勇歎口氣道“一山,我希望不要有事。如果真有事,我會拚了這條老命與你同歸於儘。你還傻站著乾嘛?你想乾什麼,就去吧。”
許一山一下醒悟過來,連聲謝謝也來不及說了,拔腿就往病房跑。
重症監護室裡,陳曉琪已經醒轉過來。
現在她的血管裡,奔騰著許一山身上抽出去的鮮血。
但她的臉色還是顯得很蒼白,看不到一絲血色。
她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來了。
看到許一山來了,她虛弱的笑了,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許一山心如刀絞,他撲倒在床前,掏出爹送來的血紅藥丸,輕聲道“曉琪,這是我爹送來的藥丸,讓我給你吃下去,你敢不敢吃?”
陳曉琪動了動頭,眼光告訴許一山,她願意。
這是一顆血紅的藥丸,一個大拇指般大小。
藥丸渾然一體,散發出來一股淡淡的香味。
在許一山要將藥丸送進老婆口中時,他又猶豫起來了。
他想,萬一爹這次失手了怎麼辦?
陳曉琪似乎還在等他喂藥。她的嘴唇微微張開,臉上蕩漾這一層微笑。
許一山將嘴貼在陳曉琪耳邊輕聲說道“老婆,如果你出事了,我就跟著你一起死。”
說著,毅然將藥丸緩緩遞到陳曉琪嘴邊。
陳曉琪輕啟朱唇,沒等她咽,藥丸就像有腿兒一樣的,骨溜溜往她肚子裡跑下去。
陳曉琪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她嚶嚀一聲,人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