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
茅山縣招商局是全縣唯一沒有食堂的單位。
過去,招商局在水利局食堂搭夥。因為眾口難調,水利局食堂大師傅很不待見招商局的人。水利局又認為招商局得了便宜還賣乖,雙方經常發生口角。
在招商局結清欠著水利局的夥食費之後,水利局堅決拒絕了招商局再度搭夥的請求,將他們拒之門外。
招商局搬來老街之後,與其他單位相隔的距離遠了。
於是,與彆人搭夥的日子便告終結。
許一山曾經想在單位內部辦一個食堂,這樣至少能省去全局乾部職工為了一頓飯每日奔波的辛苦。
但是,在得知局裡經濟情況後,毅然改變了主意。將準備辦食堂的費用,改作了餐補。
二十多個人吃飯,而且還不能吃得太差。這就難住了許一山。
老董提議,他去水利局食堂找大師傅商量商量,能不能去水利局食堂辦兩桌。
許一山也沒好辦法,隻好答應讓老董過去協商。
不去食堂,就隻能去飯店。這筆錢不能由公家掏,還隻能他許一山自掏腰包。如果在飯店吃,這筆費用不會太低。
從生了孩子以後,許一山突然感覺自己手頭拮據了很多。
許一山有一個很奇怪的心理,那就是家裡的開支,必須由他一個人承擔。有時候陳曉琪主動想承擔一部分,都會被他婉言謝絕。
他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嫁漢嫁漢,穿衣吃飯。”
可是他的工資並不高,過去在鄉鎮,每月到手拿四千多,五千不到。調到招商局以後,工資稍微提高了一些,但支持一個正常家庭的日常開銷,還是有些捉襟見肘。
有錢男子漢,沒錢漢子難。這句話是許家娘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爹許赤腳這輩子對錢從來就不看重。從他一年一度銷毀彆人欠的醫藥費帳單就能看出來。
在許一山的印象裡,每年年底要過年的最後一天,爹許赤腳都會將彆人的欠賬單拿出來,一把火燒掉。
許一山不解,問過爹許赤腳,這燒的可是錢,為什麼不保留久一些?
許赤腳告訴兒子,如果人有錢,不會等到過年了還不來還帳。既然沒錢還,就不要給人留來世帳。
許赤腳對金錢的豁達態度,深深影響了兒子許一山。以至於許一山參加工作接近十年,積蓄基本歸零。
沒多久,老董來了電話。他與水利局食堂已經說好,兩桌共一千塊錢,每桌八個菜。
接到電話,許一山很高興。鄉親都很淳樸,他們衡量一個人熱情與否,就在於招待他們吃什麼。雖說食堂不上檔次,沒有飯店那麼有排場。但是食堂實惠。這對習慣吃飽吃好的老鄉來說,吃排場就不如吃實惠。
等到快十二點了,還不見歐陽輝帶著鄉親們回來,徐一山便有些著急,擔心路上出了什麼事。
正準備給歐陽輝打電話,看見歐陽輝一臉喪氣出現在門口。而他身後,並沒看見鄉親跟著回來。
許一山著急地問“人呢?”
“回去了。”
“怎麼回去了?”許一山的聲音不覺提高了不少,“不是說好中午我請他們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