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到此,幾乎陷入了僵局。
周琴輕輕咳嗽一聲,說道“我同意許主任的觀念。時間就給半個月,多一天都不行。”
她環顧四周一眼,宣布散會。
第一次常委會就開成這樣?常委們互相對視一眼,無可奈何起身。
周琴將許一山叫進辦公室,劈麵質問他,“你什麼意思?”
許一山一楞,很快便反應過來。他笑笑道“周書記,有個電影叫讓子彈飛一會兒,你看過嗎?”
周琴狐疑地看著他,沒作聲。
許一山解釋道“現在事情已經公開了,勢必會引起混亂。越混亂,越有利於暴露一些人的問題。如果我們貿然撞進去,非但找不到真相,還有可能落入彆人的圈套裡。”
“你想想啊,這裡麵肯定存在一些不公的現象。對外,他們是鐵板一塊。對內,他們未必就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了。我建議,縣委立即出台一個政策,但凡是在本次自查自糾當中有立功表現的,縣裡可以承諾既往不咎,有特彆立功表現的,還要給與一定的獎勵。”
周琴似乎明白了過來,她笑了笑道“你是想讓他們自相殘殺?”
許一山笑而不語。
周琴歎道“你們這些男人,心思比鬼還精。一個電影,你們就能看出來這麼多門道,厲害嘛。”
許一山嘿嘿地笑,道“其實我看那電影,印象最深的不是這些。”
“你印象最深的是哪裡?”
許一山笑了起來,他逗著周琴說道“電影裡有個場景,我估計隻要是男人,都恨不得倒過去多看幾遍。”
周琴一愣,隨即紅了臉,低聲叱道“許一山,你膽子夠大啊。”
許一山一笑了之。他說的是實話,電影裡驚鴻一瞥的那個鏡頭,不知道會給多少男人留下春夢的痕跡。
周琴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緩緩說道“剛才在會上我沒提段焱華的事,你對他與群眾發生衝突有什麼看法?”
許一山道“這就好比是兩家人吵架一樣,氣不過說不過,解決問題的辦法當然就是動手。”
“粗暴。”周琴責怪他道“聽說,是你指使村民動手的啊。”
許一山冷笑道“你覺得呢?”
周琴哼了一聲,“不要我覺得,而是你覺得,這件事發生了,不能沒有一個說法。黨政乾部挨打,這在過去可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我們一方麵要為人民服務,另一方麵,我們必須樹立起自己的權威。打人這件事,我看還是要追究責任。”
許一山道“我讚成周書記的意見,追究相關人員責任。現在的問題是殺,還是判,全憑書記你一句話了。”
周琴愕然地看著他,“許一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我一句話能斷人生死一樣的。有什麼事,不是有法院嗎?”
“法院聽誰的?”
兩人目光相接,都沒出聲了。
周琴歎口氣道“我知道你的心思,想保護群眾。可是,如果我不追究打人者的責任,會寒了其他乾部的心啊。以後他們乾工作就會沒有主動性、積極性了啊。”
許一山問“周書記,你準備怎麼處理?”
周琴想了想道“這件事不算很大,儘量將影響範圍縮小吧。對段焱華同誌,縣裡給予鼓勵表揚,適當予以一定的經濟獎勵。對打人者也不能輕鬆放過,具體要怎麼樣,還是你來負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