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嫂子約定回國的日子轉眼就到。
周琴讓許一山帶著縣裡最好的公務中巴車去省城機場接人。
一大早,孫武就西裝革履出現在許一山麵前。他也去機場接老婆。
孫武的車,目前是全茅山最好的車。平常很少用,基本停下他辦公室的樓下。
孫武自己開玩笑說,他是個賤體,他隻要坐上他的車,便會渾身不自在,就像有一千條蟲在身上爬一樣。孫武出門,不是坐摩的的,就是租彆人的車。
這次因為要去省城接嚴華和春花嫂子,他不得已才將自己的車開出來。
可是孫武卻不坐自己的車,非要跟許一山上縣委的中巴。
老董作為招商局常務副局長,一同前往省城機場。
嚴華此次來茅山,是福是禍,誰心裡都沒底。
春花嫂子能說動他再次來茅山,至少比想象中的情況要樂觀。
銀行這段時間催得緊,他們已經捂緊了錢袋子,不肯再掏一分錢給孫武。儘管孫武抵押的土地價值遠遠超過貸款數目。但銀行方麵給出的答案是先還貸,再借錢。
孫武在銀行的慫恿下,辦的都是短期拆借貸款,最長時間為半年。半年一到,就是還貸。
這就難住了孫武。海外資金嚴華已經明確表態,不會再進來內地。這樣孫武的資金鏈就徹底斷絕了。沒有嚴華的輸血,油脂基地項目注定成功不了。
上了車的孫武非要與許一山擠在一張座位上,他讓自己的車跟在後麵,心事重重問許一山,“你說說看,這次老頭子是不是來逼我跟他走?”
“難說。”許一山嚇他道“嚴總身體不好,那麼遠能來茅山,說明他對你還是很關心,很重視。老人家一輩子膝下無兒無女,有你這樣一支血脈在,他怎麼可能輕易放棄不認。”
“可是他哪馬來西亞的生活,我是真沒辦法適應。吃不同,穿不同。這些都在其次,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在他哪裡,永遠都有一種做客的心態。”
許一山哈哈大笑,“這就對了,你的根就在茅山,你去哪都是客人。唯有在茅山,就是在家。”
孫武嘿嘿地笑,突然轉移話題問道“聽說,姓段的跑去你辦公室拍了桌子?”
許一山嗯了一聲反問“你在那聽說的?”
孫武神秘一笑,“老弟,現在茅山的事,還有幾個能瞞得住哥哥我。我給你說,知道我實際情況的也隻有你,彆人誰知道我的底細?就連一貫嫌貧愛富的銀行,他們現在都不敢得罪我。”
“姓段的太囂張了,拍桌子就等於打臉,你能忍得下這口氣?”
許一山淡淡一笑,“多大點事。他想拍,儘管拍就是。就是把桌子拍塌了也沒關係啊。隻要他自己不手痛,我無所謂。”
“唉!”孫武長長歎口氣,“難道這就是彆人說的你涵養好,素質高?被人欺辱到腦頭上了,你也不吭一聲?要不,我幫你去出這口氣。現在姓段的在我麵前,他也囂張不起來。”
孫武說的確實事實,自從孫武與嚴華確定了親屬關係後,段焱華就一直處於非常尷尬的境地。
他曾嘗試給孫武解釋過去的誤會,卻拉不下臉麵。可與孫武直接做對,他又開始感覺有些力不從心。畢竟,他現在連常委都不是,怎麼能對抗號稱外資老板的孫武呢。
他若敢胡來,茅山縣委不會答應,衡嶽市委也不會饒了他。
“算了,這事我自己能處理好。你就不要操心了。”許一山婉拒孫武的仗義相助。在他看來,自己與段焱華之間產生的矛盾與誤會,頂多就算內部矛盾。如果孫武插一竿子進來,性質就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