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衝著背影輕輕喊了一聲,“張記者。”
背影聞聲轉頭,他便看到張曼一張明媚的笑臉。
“你怎麼在這?”張曼驚喜地返身過來,看見許一山麵前的咖啡杯,莞爾一笑,“許局長還挺有情調的啊。”
許一山糾正她道“不,應該叫許主任。”
於是將自己擔任茅山縣縣委辦主任的事說了出來。張曼聽得一愣一愣的,等許一山說完,不由感歎道“你這種升官速度,真是坐了火箭啊。”
許一山有點尷尬,儘管他知道張曼並非是在取笑諷刺他,但張曼的感歎也不無道理。確實,從正式進入仕途,短短兩年時間不到,他從副鎮長就躍升成為縣委辦主任,而且順利成章取得了常委身份。
通常,他要達到今天這樣的級彆,至少要在仕途混上七八年時間,而且還必須是政績突出,上頭有人賞識加提拔。
張曼看著他笑,“果真不同凡響啊。士彆三日,刮目相看。許大主任,今天什麼風把你刮來了?”
許一山沒隱瞞來此目的,壓低聲告訴她,自己是來與胡書記見麵的。
他知道瞞她也沒意思,作為市日報首席記者,他們比一般人都要敏感許多。但凡來衡嶽市的大小官員,他們都會有一個詳細的背景調查,細致到赴任官員家裡有幾口人,職業分彆是什麼。
比如許一山與胡進是同學關係,相信張曼早就了若指掌。
果然,張曼似笑非笑,突然說了一句,“還是朝廷有人好做官啊。”
張曼來林蔭酒店有采訪任務。采訪的對象不是市領導,而是來衡嶽市的一個雲軌建設考察團。
衡嶽市的交通相對很發達,但是缺少地鐵之類的代表城市形象的工程。
一座城市,如果沒有地鐵,首先會被人先入為主判定為不發達的小城市。小城與大城,麵子上就不一樣。大城市的人,即便身處社會最底層,哪怕窮得揭不開鍋,在小城市的富人麵前,也會滋生出來一股莫名其妙的優越感。
城市建設地鐵必須得到燕京方麵的批準才可立項。富嘉義在任時,曾為此傾注了不少心血。甚至親自跑去燕京遊說,結果始終沒拿到批複。
要說,衡嶽市並非需要地鐵來補充交通條件。目前的公交和走街串巷的摩的,已經能滿足城市的運轉。
但是,說到底,還是麵子的問題。
衡嶽市幾年前就立下口號,五年內發展成為準二線城市。遺憾的是富嘉義的宏偉目標還未實現,他已經身陷囹圄。他發起的口號如今已經生了塵。
張曼興致勃勃說道“我們現在不從地下打主意了,改成天上想辦法了。”
許一山笑道“天上地下都是一個意思。其實我倒覺得,衡嶽市遠沒達到需要發展地鐵和雲軌交通的地步。也不知這又是哪位領導拍腦袋決定的。”
張曼趕緊示意他小聲,低聲告訴他,“這是胡書記親自抓的項目。你可彆亂說話。”
許一山頓時皺了眉頭,心想,胡進什麼時候也學會了好大喜功這一套了?
地鐵工程難,雲軌未必就比地鐵要容易。
雲軌這東西,雖說免去了鑽地打洞的浩大工程,但要想讓一條雲軌線路順利通車,其工程量絕不比修建一條地鐵要低。
而且因為雲軌是在地麵上建設,影響的麵要比地下複雜一萬倍。
他想不通胡進腦瓜子怎麼熱到這種地步了,居然想在衡嶽市發展雲軌交通。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恰好胡進秘書出來,告訴許一山胡書記在房間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