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
茅山縣還在為誰去燕京帶段焱華回來商量時,燕京方麵傳來消息,段焱華因突發情緒不穩定,在街上砸了幾輛小車而被懷疑患上精神分裂症送去了精神病醫院。
中部省駐京辦態度堅決,措辭嚴厲,要求茅山縣在兩天之內派人趕赴燕京處理這件事。
突然出現的局麵,讓周琴和彭畢麵麵相覷。大家一商量,決定還是讓許一山出馬。
段焱華砸壞的車,自然要照價賠償。駐京辦給出來的參考價值在六十萬左右。畢竟,段焱華砸了一輛全球限量版的跑車。
茅山縣哭笑不得,彭畢提議,這筆錢不應該由茅山縣掏。言外之意,誰安排段焱華去的燕京,誰就該承擔這筆損失。
許一山把縣裡的決定轉告給胡進時,胡進氣憤得摔了一個茶杯。
這樣的結果誰都沒料到。胡進自然也不會料到。段焱華的意誌會那麼脆弱,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想當年,段焱華在茅山縣是個風雲人物,是所有人心目當中的一顆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他的精神突然奔潰,顯然與未能完成胡進交給他的任務有關。
許一山想,像段焱華這樣的遭遇,換了誰,都有可能出現他的這種狀況出來。
他在燕京活動了三個月,目的就一個,想儘一切辦法拿到雲軌項目的批複。然而,不知是他運氣不好,還是他走的路不對。三個月的時間,段焱華在燕京就像一隻熱鍋上螞蟻,根本找不到求生的突破口。
壓倒他最後的一根稻草,就是衡嶽市方麵要求他回來。這在段焱華看來,衡嶽市已經對他失去了信心。
這是段焱華最不能接受的一個結果。他知道自己雙手空空回去,從此將再無出頭之日。
他頂著衡嶽市的命令不回,期望最後一刻出現奇跡。然而奇跡沒出現,他的精神出現了短暫性的狂躁,在他出門去發改委最後一次求陳曉宇的時候,停在駐京辦門口的車,在他眼裡成了一張張譏諷他的臉。
那一刻,他的理智被狂躁掩蓋住了,他找了一根廢棄的鋼筋,將門口的幾台車逐一砸了個麵目全非。
這件事傳出去太丟人,胡進下令,誰也不能泄露出去段焱華在京瘋了的消息。
接人回家的重任安排由茅山縣負責,胡進有意將衡嶽市從這件事當中摘除出來。表明段焱華身體出現意外狀況與衡嶽市無關。
許一山雖然覺得胡進此舉有些殘忍,但也能理解。畢竟,胡進也需要一條退路。
茅山縣以許一山為代表,悄悄帶著段焱華的家屬趕往燕京。
許一山這是第一次見到段焱華的家屬。
段焱華的家屬是個不喜說話的中年婦女,渾身上下打扮得很清爽。她剪著齊耳的短發,臉龐顯得有些大,皮膚呈暗黑色。
她的身材也因為生了孩子而走了樣,看不出一個女人該有的玲瓏凸凹,而像一根圓木一樣,頭腳一般大小。
特彆是她兩個鼻孔,就像兩口黒井一樣,大而且深,甚至能看到鼻孔裡長出來的鼻毛。
她似乎對段焱華突然發病的事一點都不吃驚。神情泰然,麵無表情。仿佛段焱華與她是個不相關的人一樣。
許一山已經知道她叫孟秋露,是茅山縣城鄉建設局的一名普通乾部。
孟秋露的父親原來是茅山縣的一名縣級領導,幾年前身患癌症已經去世。
飛機起飛不久,孟秋露就睡著了。
許一山不敢驚動她。在他看來,孟秋露越是表現無所謂的形態,越要提高警惕。因為有些人很會控製自己的感情,隻要找到一個傾瀉的突破口,積壓的情感一旦傾瀉,便將泛濫成災。
接段焱華回茅山是一項非常艱巨的任務,他不敢保證會不會出現意外。
周琴和彭畢深深領會了胡進的意思,不能將影響擴大。因此,就隻有他陪著段焱華的家屬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