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表明陳曉琪也是醒著的,他們誰也沒法入眠。
突然,床上傳來動靜。許一山連忙支起身子去看,發現陳曉琪挪動了一下躺著的姿勢。她始終保持著背對著許一山,背部柔美的線條恍如一道峰巒起伏的遠山。
他失望地躺下去,地板太硬,硌得他的背生痛。
“許一山。”陳曉琪突然叫了他一聲。
許一山如聞梵音一樣,趕緊坐起來,低聲應道“我在。”
“明天我們去把手續辦了吧。”
“什麼手續?”許一山故意裝傻地問。
陳曉琪動也沒動,淡淡說道“你自己明白啊。還要問嗎?”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明天早上九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如果我不去呢?”
“哪你就等著收法院的傳票。”
許一山再也躺不住了,他忽地坐起來,看著床上的陳曉琪背影說道“你下定決心了?”
陳曉琪沒回他的話。沒多久,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一聽這聲音,許一山知道陳曉琪已經進入了夢鄉。
他再沒心情躺下去了,起身悄悄開了門。
小弟許小山住校,原來他用做書房的房子裡,有小山的一張床。
他躡手躡腳,生怕驚動隔壁房間的娘。
這一夜他想了許多,點點滴滴湧上心頭,不覺黯然神傷。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沉沉睡去。
睡夢中,他感覺有一雙溫柔的小手在撫摸自己的臉,就像一片羽毛滑過去一樣。
睜開眼,便看到床邊的娘。娘懷裡抱著他的兒子許凡。剛才撫摸他的,正是兒子那雙就像剛從筍殼裡剝出來的小手。
他趕緊一把抱住兒子,貼著他的小臉蛋說道“兒子啊,想死爹了。”
娘愁眉苦臉地看著他,問道“你與曉琪是不是生矛盾了?”
許一山連忙辯解道“沒有啊,哪有什麼矛盾?”
“沒矛盾你會睡這裡?”娘生氣道“一山啊,你告訴娘,你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啊?我聽秀說,你在外麵亂搞,是不是有這回事?”
許一山猛烈搖頭,“娘,你彆聽秀胡說八道。你還不相信自己的兒子?”
“我相信你有什麼用啊,要彆人相信你才行啊。”娘歎口氣道“一山啊,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就解釋清楚啊。你們這樣,會把我急死。”
許一山苦笑著安慰娘,“真沒矛盾。”
“哪你告訴我,你房子的女記者是怎麼回事?”
許一山狐疑地問“娘,這些東西你都從哪聽說到的?”
“你不用管我從哪聽到的。你就告訴我有沒有這回事?”
“有。”許一山遲疑一下,還是承認了。
話音未落,臉上就像半空中掉下來一片瓦片一樣,他的臉上挨了娘一記火辣辣的耳光。
“你個畜生。”娘憤怒地罵了起來,“這種不要臉的事你也做得出來。你不是許赤腳的兒子,你就是一個混賬東西。”
娘數落著他,眼圈紅了起來。
許一山看了一眼時間,頓時心裡一驚,想起昨晚陳曉琪說過的話,他沒再多作解釋,穿了衣服便急火流星往民政局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