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將軍的部隊最終放棄了抵抗。他在指揮部裡眼含熱淚,舉槍自儘。
這是一段被塵封的曆史,誰都不能提起。隻有當事人,或許在很久以後,想起這件事心裡會湧上來愧疚與自責。
吳將軍死後,草草安葬在當地,從此再沒人問津。
直到許一山與老吳提起這件事,老吳才通過查找曆史痕跡,找到吳將軍遺骨去向。
彭畢首先質疑道“你這樣做,難道是想打動投資人的心?”
許一山點點頭,“彭縣長說得非常正確。或許,我們還沒理解到一個兒子對父親的思念之情。茫茫歲月幾十年,如果能讓他看到父親遺骨,也算是了卻了他一生的遺憾。”
彭畢反對道“我不讚成這樣。你們想想看,萬一因此而讓投資方對往事糾結了,可能適得其反。”
許一山道“就算是彭縣長這樣的結局,我也願意去試一試。畢竟,他們生不能在一起,陰陽兩隔幾十年的感情,我們要尊重。”
周琴遲疑道“這樣會不會真像彭縣長說的那樣?”
許一山沒肯定,也沒否定。他長歎一聲,沒再說話。
雙方意見出現分歧,拍板的人就隻有周琴了。
“試一試也好,至少,我們讓人家父子團聚了。”周琴在猶豫片刻之後,下了指示。老吳領頭,帶著縣委辦主任柳夏輝和民政局一名副局長,連夜起身趕往吳將軍墓地所在地方。
同時,立即通知下去。茅山縣招商局連夜搬離吳家大院。
安排就緒,許一山才回到家裡。
陳曉琪見他突然回來,驚喜不已地問他吃過了沒有。
得知許一山還沒吃飯,她自己去廚房給許一山下了一碗雞蛋麵。
奔波了一天,回來又開了幾個小時的會,許一山確實有點饑腸轆轆。
陳曉琪安靜地看著丈夫狼吞虎咽,試探著問他,“你回來,是因為外資要來投資的事吧?”
許一山苦笑道“不然呢。”
陳曉琪嘴巴一撇,提醒他道“許一山,你在茅山是掛職。什麼都不是。這事怎麼也扯到你身上來了?難道沒有你許一山,茅山這盤棋就沒法下了。”
許一山得意道“還真是,老婆。彆看茅山人那麼多,能乾事的人,屈指可數。”
陳曉琪白他一眼,“你就得意吧,驕傲吧。依我看,是周某人叫你回來的吧?沒有你許一山,她路都不會走。”
這句話滿含醋意,許一山卻裝作沒聽見。他喝下最後一口麵湯,揉揉肚子道“飽了,謝謝老婆的麵。”
陳曉琪起身去收拾碗筷,一邊抱怨道“你啊,就是聽不得彆人說你幾句好話。你讀書就讀書啊,回來湊什麼熱鬨啊?你不知道縣委和政府兩邊在鬨矛盾啊?”
許一山暗自吃驚,他試探著問“他們鬨什麼矛盾?”
“還不是爭權奪利。”陳曉琪苦笑一聲道“彭縣長是個權力欲很強的人。周琴畢竟是個女流之輩,哪裡會是他的對手。現在茅山都掌握在彭縣長手裡。”
許一山哦了一聲,笑笑道“沒事,老婆,誰手裡都一樣。反正你說得對,我就是掛職,時間一滿,拍屁股走人。”
陳曉琪深深看他一眼道“你會那麼想那麼做嗎?許一山,你肚子裡幾條蛔蟲,我算是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