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沒敢去,第一次見到一把手,他內心的激動之情還沒完全平複下來。王明成同誌是中部省老領導,他聲望很高,水平也很高。中部省這些年發展迅速,與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杜婉秋見他不動,遲疑了一下,伸手去挽了許一山的手臂,低聲說道“你敢讓我爸等你呀?快走。”
王書記的晚餐很普通,桌子上的菜,大多是家常菜,並沒山珍海味。
稀奇的是桌上還有一碟饅頭,這對習慣吃米飯的許一山來說,多少感覺有些詫異。
中部省古來被稱為“魚米之鄉”,人們的主食都是米飯。麵食在中部省隻能算作副食,甚至是零食。
杜婉秋似乎猜出來許一山的疑惑,笑著解釋道“我們家是北方人。我爸從小吃麵食長大的。他對米飯不感興趣。”
許一山嘿嘿地笑,道“首長原來是北方人啊。”
王書記笑了笑道“我記得剛來你們中部省時,同事都叫我北方佬。那時候我想吃一頓麵食,還要想辦法到處找人啊。小許,不瞞你說,我來中部省快三十年了,還真沒吃到一頓老家的味道。現在啊,不管大酒樓小飯店,做出來的麵食都改良過了。”
他指著碟子裡的饅頭笑道“你嘗一個試試。這是我老家的味道。”
王書記的保姆來自他老家,是省委費了不少心思請來的。
保姆來時三十歲不到,已經在王書記家做了二十多年。
許一山果真伸手去拿了一個饅頭,剛要吃,被王書記攔下。他給許一山示範了一個正確的姿勢。一手拿饅頭,一手拿著一根大蒜,將大蒜在一碟醬裡攪了一下。他咬一口饅頭,咬一口蒜。
許一山如法炮製,可是當大蒜的辛辣味在口腔裡蔓延開去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眉頭。
“衡嶽市不錯嘛。”王書記突然讚揚起來,“你們新來的書記胡進同誌怎麼樣啊?”
許一山聞言,不敢貿然回答。
首長這是在打聽?還是在試探?
“你們衡嶽市新上了一個雲軌項目,進展得怎麼樣了?”
許一山小聲道“目前進入了拆遷程序。”
王書記嗯了一聲,興致盎然地看著他說道“聽說,這個項目還是你去爭取來的。老陸對你的印象不錯嘛,在我麵前提了你幾次了。”
許一山連忙說道“感謝陸副省長抬愛。”
“老陸這個人,可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王書記微笑道“他那個火爆脾氣啊,還真沒幾個人能在他麵前得到一個好字。”
“你這次來省委黨校脫產學習,可是老陸點名戴帽下去的。”
許一山一愣,內心便激動起來。
這次省委黨校的脫產學習,背景是什麼,相信體製內的人都清楚。衡嶽市的乾部,多少人想得到這個學習的名額啊。
如果不是王書記說破,許一山還一直以為這是胡進安排的。
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原來自己來學習,居然是陸副省長點名的結果。
這就不難解釋為什麼陸副省長親臨學習班的時候,特意點名他許一山發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