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卻不這樣認為,他從縣委辦主任位子上退下來之後,改任巡視員,還是縣領導之一。隻是他現在基本算是個閒人了,很多東西都無需通過他就可以得出結論。
這讓陳勇內心深處有一股嚴重的失落感。他過去願意讓位出來,是因為接任他的是自己女婿。可是他沒想到,許一山在茅山縣委辦主任的椅子上還沒將屁股坐熱,就被胡進借調去了市委。
女婿不在位,他又回不去了,這就成了他心裡的一個梗,每每想起來心裡就憋得慌。
“一山啊,縣委這次安排你辦人社局這個案子,有些事你得多注意一點。什麼事都要講究一個策略,不要悶著頭往前亂衝。”
許一山小聲說道“爸,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陳勇哦了一聲,他對許一山的這個表態似乎有些不滿意。在陳勇看來,許一山還是嫩了一點,他對茅山這潭水究竟有多深並不了解啊。
“聽說,這次在封由檢家裡搜出來不少現金?”陳勇試探地問。
專案組搜查白蓮彆墅,具體搜查出來什麼東西,至今還是保密。外麵的傳言,多少有些是捕風捉影。
如果是彆人問起這樣的事,許一山會當機立斷回絕不回答。但現在是老丈人在問,他不得不如實相告,“是,有一個多億。”
陳勇一愣,“那麼多?”
“嗯。”
“這個封由檢,路走到頭了。”陳勇歎道“他機關算儘啊。”
許一山之前就聽說過封由檢的一些事。他與常務副縣長封樹山是嫡堂兄弟,他能坐上人社局局長的位子,都是借助了封樹山的影響力。
按理說,封樹山既是他的嫡堂兄弟,又是他事業上的幫手,他應該要感恩戴德自己的這位兄長。偏偏封由檢與堂兄封樹山的關係一直不溫不火,他把全部的籌碼都壓在時任書記的黃山身上。
有人說,黃山書記在茅山時,身邊有兩條狗,一條是陳勇,一條就是封由檢。
雖然陳勇與封由檢都是黃山最信得過的人,但陳勇與封由檢的關係並不好。
封由檢之所以能獲得黃山的青睞,在於封由檢替黃山辦了一件誰都不知道內幕的事。這件事隻有陳勇知道,事情牽涉到十幾年前黃大嶺的身上。
黃大嶺得以逃脫一死,全因封由檢。
故事得回到十幾年前。十幾年前的茅山縣城,黃大嶺就像一個瘟疫一樣,人人見而避之。
黃大嶺有個致命的毛病——貪色。
當時的茅山街上,誰家漂亮的姑娘被他看上了,他會窮儘一切手段去糾纏。
某日,在茅山一家ktv裡,黃大嶺的狐朋狗友叫來了兩個小姑娘一起唱歌。喝醉了酒的黃大嶺當著一群人的麵要強上小姑娘。
小姑娘殊死反抗,當場將他的椅子耳朵咬掉了半邊。
惱羞成怒的黃大嶺拿起一個啤酒瓶,一瓶子砸下去,小姑娘便沒了聲息。
東窗事發後,黃大嶺被抓,一審被判極刑。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小姑娘沉冤得雪的時候,二審時黃大嶺當場翻案,案情出現急劇反轉。最終,黃大嶺以過失傷害罪被判八年。
這件事的操盤者就是封由檢。
知道這件事的也隻有陳勇。
“一山,凡事多想想,不可衝動。”陳勇叮囑他道“你現在有家有室,何況,你的未來不在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