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醫院唯一的辦法,就是給病人打杜冷丁。
李朝亮家屬悄悄告訴許一山,現在一針杜冷丁已經起不到鎮痛的作用了。她憂心忡忡,又不敢當著丈夫流淚,隻能躲到一邊悄悄的抹眼淚。
吳教授的到來,給所有人都帶來了希望。特彆是許一山,他內心深處盼望著出現奇跡。
吳教授在病房裡呆了半個多小時後離去。許一山緊跟著他,想從吳教授口中得到希望。
吳教授雖然不在醫院工作了,他過去的辦公室醫院卻沒人敢動,保持得完好如初。
許一山被特許進去吳教授的辦公室。
吳教授將白大褂脫下,廖小雅趕緊伸手去接過來。
“聊聊吧。”吳教授神色凝重,緩緩問道“患者是位市長?”
許一山低聲道“是的,他是衡嶽市市長。今年剛滿五十歲。”
吳教授嗯了一聲,歎口氣道“回去吧,他想吃點什麼,你讓他吃點什麼吧。”
許一山一急,脫口而出道“無藥可救了?”
吳教授淡然一笑,“病入膏肓,怕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患者的癌細胞已經全麵擴散,他的肝臟完全被病毒侵襲了,就算換了肝,恐怕也無法延續他的生命。”
許一山眼眶一熱,差點掉下來眼淚。
“小許啊,你做好家屬的安慰工作,儘快離京吧。”
吳教授再沒說話了,他的情緒顯然也很低沉。對於一個醫護工作者而言,不能救患者於危難之際,是他們職業的悲傷。
希望完全破滅了,許一山的心變得沉重無比。
他不知道等下要如何開口與李朝亮的家屬說。他們曆經千辛萬苦趕來燕京,這樣的結果誰也不想啊。
他見不得彆人淚水漣漣的模樣,這樣殘酷的話,他沒法說出口。
吳教授要回家了,許一山送他上了車。看著遠去的吳教授,許一山不覺悲從中來,他終於沒忍住淚水,躲在一個角落嗚咽出聲。
一條生命就要從眼前逝去,這是誰也無法承受的悲哀。
過了好一會,他才將心情平靜下來。
他現在必須保持冷靜。
陸省長在聽到他的彙報後,良久沒出聲。
“回來吧。天不佑亮。”陸省長終於開了口。“一山,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記住,一定不要讓朝亮同誌抱憾離開。”
李朝亮的身體已經不適合乘坐飛機,即便駐京辦協調,民航還是堅決不同意。
許一山隻好找了徐斌,徐斌很快便安排了救護車,準備長途跋涉,護送李朝亮回家。
等一切安排妥當後,許一山才對李朝亮家屬說道“阿姨,我們帶李市長回家吧!”
一句話,道破了一切。
在許一山吞吞吐吐將回家的事與李朝亮說了之後,出乎意料的是李朝亮非但沒感到吃驚,他反而變得輕鬆,像解脫了一樣微笑道“回家,我要回家。”
直到上了救護車,李朝亮才緊握著許一山的手說道“小許,我有個願望,想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