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輝本人也對來自衡嶽市的人有著不一樣的熱情。無論多忙,都會抽出一點時間接見家鄉來的乾部。
其實在省城,乾部也都是有著一定圈子的。通常以主要領導為主,圍繞在他身邊的乾部,大多以出身地域劃分。比如,龔輝在省城,就是衡嶽幫的代表人物。遺憾的是衡嶽市本土乾部進入省裡工作的人太少,形成不了氣候。
全省最有名的乾部圈子應該是逸陽幫。逸陽出身的乾部,在省裡有不少。雖說他們不一定是最高權力的擁有者,但他們人多勢眾,各級各部門都有人在。這樣的實力不容小覷。
地方乾部都希望上麵有一棵大樹好乘涼。龔輝對於衡嶽市的乾部而言,就是一株參天大樹。
畢竟,他是手握實權的排名前三的實力派領導。他成為衡嶽市乾部的核心,理所當然。
讓許一山感到奇怪的是,在龔輝的名下,沒有任何文字和數字。
他在筆記本裡除了一個名字,其他全部空白。
即便如此,許一山心裡的疑惑還是沒法消除。他想,陳勇不可能平白無故將龔輝的名字寫進他的筆記本裡。
他將一本筆記從頭到尾全部瀏覽一遍之後,抬起頭來看窗外,發覺天已微明。
天空黎明前都會有一段短暫的黑暗期。果然,在許一山走到窗戶邊輕輕打開窗簾後,發現外麵的天空又黑了下來。
但很快,黎明的曙光便穿透了厚厚的雲層,第一絲曙光普照大地。
這一夜,他的心一直沒平靜過。他感覺手裡的這本筆記,不亞於一顆威力極大的核彈。隻要將筆記本的內容公諸於世,不知會有多少人應聲落馬。
陳勇在這時候將筆記本交給他,目的是什麼呢?
門吱呀一聲響,陳曉琪從屋裡出來了。
她顯然也沒睡好,眼皮看起來有些浮腫。
許一山連忙迎上去,輕輕喊了一聲,“老婆,你起來了?”
陳曉琪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你管我?”
許一山陪著笑臉道“老婆,你真狠心啊,把我關門外關一夜。”
陳曉琪冷冷道“你少裝可憐。你一天不答應,就彆想著進門。我爸要出了事,我堅決會與你離婚。”
許一山苦笑道“老婆,你真舍得?”
陳曉琪一愣,眼圈又紅了。
她低垂著頭坐在沙發上,半天不出聲。
許一山過去挨著她坐下,柔聲道“快去洗漱吧。現在爸不是好好的嗎?你著什麼急呀?”
“你就是不關心我家的人。”陳曉琪再哼一聲,“許一山,你今天就去找胡書記。”
“找他乾嘛?”許一山狐疑地問“跟老胡說,我家老丈人沒事?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那你說怎麼辦呀?”陳曉琪急得差點哭出來。
許一山輕輕歎口氣道“老婆,你真不要急。我這麼給你說吧,爸把這些東西交給我,就是對我的信任。他是你爸,也是我爸,我怎麼可能不顧親情呢?”
許一山的話或許真打動了陳曉琪的心。她抬起頭來,滿臉希冀地說道“一山,爸為了我們什麼都願意付出,我不想他到老了吃苦。”
“不會的。”許一山緩緩歎口氣說道“爸的政治智慧,不是你我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