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媽,您放心。我與張記者僅僅隻有工作上的關係。”許一山解釋道“這麼說吧,張曼可能觸動了衡嶽市某些人的神經。她現在的處境可能有危險。”
曾臻哼了一聲,“與你有關係嗎?”
許一山便不作聲了,默默轉身進了陳曉琪的房間。
沒一會,曾臻進來,手裡端著一個臉盆。盆裡盛滿熱水,盆邊搭了一條毛巾。
許一山一看,就知道曾臻準備要給陳曉琪擦洗身子。
陳曉琪現在沒有任何意識,一天到晚都隻能躺在床上。長期臥床的病人,很容易生褥瘡。曾臻每天都保持給陳曉琪擦洗一遍身體。
這是一項十分繁重的體力活。即便許一山這樣身高體壯的男人,也難免有些體力不支。
“媽,我來吧。”許一山主動要求。
陳曉琪回家之後那幾天,都是許一山在親自護理。因此,做這些活,他還是能應付得過來。
曾臻也不反對,將毛巾在熱水裡浸濕了,鉸得半乾之後,遞給許一山,叮囑他道“全省任何一個地方都要擦一遍。”
許一山嗯了一聲,便伸手去揭開陳曉琪身上的被子。
陳曉琪出事到現在,還沒滿一個月。她整個人卻仿佛瘦了一圈。
人一病,光澤便跟著失去了。她的皮膚變得比原來似乎粗燥了許多,而且,也沒有原來充滿青春的質感。
許一山強忍著心中的難受,小心翼翼地從她的臉上開始,慢慢的精心地擦洗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頭部清潔完了,接下來就是身體的各部位。
許一山突然猶豫起來,當著曾臻的麵,他不好意思伸手去解陳曉琪的衣扣。
重傷過後的陳曉琪現在每天都隻能穿著寬鬆舒適的居家服。衣服裡麵,寸縷不存。
曾臻顯然看出來了許一山的遲疑,她緩緩歎口氣道“她是你妻子啊。”
許一山嗯了一聲,顫抖著手,輕輕解開衣扣。
這一過程整整花了四十多分鐘。許一山忙完,額頭上已經冒出來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想起這段時間,這些繁重的工作都是丈母娘曾臻一個人獨立完成,許一山心裡難受地說道“媽,我覺得,我們還是請護工吧。”
曾臻堅決拒絕道“請什麼護工?有我就行了。”
“可是這太累了。”
“我不覺得累啊。”曾臻看一眼床上的女兒,柔聲說道“哪怕她就這樣躺一輩子。”
許一山感動不已,他輕聲說道“媽,我請人,是想減輕您的負擔。”
“不需要。”曾臻笑了笑道“一山,世界上有嫌棄自己子女的嗎?再苦再累,她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曾臻堅決阻止許一山請護工的想法,許一山心裡明白,她是放心不下任何人來照顧陳曉琪。
“行了,讓曉琪休息吧。”曾臻說道“我們去客廳聊聊。”
許一山隻好隨著她一起出來。
剛坐穩,便聽見曾臻深深歎了口氣道“一山,有空你回去茅山一趟,看看你爸吧。他現在什麼情況,我這裡一點都不知道啊。也不知老陳在裡麵怎麼樣,能吃得下,睡得著嗎?對了,你爸原來就有嚴重的失眠症。你如果去看他,看能不能給他帶點安眠藥進去。”
許一山嗯了一聲,心裡卻在想,陳勇現在正在接受組織調查,他怎麼能見到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