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
許一山非要胡進在三天之內答複他,是因為有一筆政府貸款在半個月之後要到期。
欠錢這玩意,欠誰都好說,唯獨欠銀行不行。他們可不管你是不是政府,貸款逾期,他們就列入失信名單,以後再想從他們手裡貸點錢,比登天還難。
許一山不想衡嶽市政府成為失信單位。他必須要在期限到達之前解決這個問題。
這筆接近五百萬的貸款,是胡進拿來支付了土地征收款了。
衡嶽城市東擴,是胡進親自抓的一項重點工程。工程耗資巨大,原打算將土地轉手賣給開發商,就可脫身出來。誰料土地規劃全部做好了,卻沒有一家公司來要地。
市裡連續搞了幾場土地拍賣,都以流拍告終。
最後一次掛拍的土地,價格遠低於前期投入。但結果還是不儘人意。
換句話說,胡進的城市東擴計劃以完敗告終。
許一山想破了腦袋,也沒法在短期內將土地換成錢。無奈之餘,才想起省裡對省域副中心城市有一筆配套資金。
配套資金對於虧空千億的衡嶽財政來說,無異與杯水車薪。但是這筆錢能起到一個緩解作用。隻要度過眼前這道難關,許一山就有辦法變出錢來。
他相信胡進能在三天之內給出答複。畢竟,這牽涉到胡進在衡嶽市政績的真實內幕。他相信胡進也不願意將衡嶽市虧空千億的事曝光在彆人麵前。
想起胡進在電話裡無可奈何的答應,許一山不覺心有些軟了。自己這樣做,多少顯得有點卑鄙了。
配套資金有了著落,他內心平靜了一些。
回去臥室,發現陳曉琪已經靠著床頭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司機來家裡接了他去上班。車到市委大院門口,看見黑壓壓的一片人聚齊在一起,便讓司機停了車。
有人喊了一聲,“許書記來了。”
人群便潮水般往他這邊湧來。許一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沒打算退卻。秘書趕緊過來擋在他麵前,厲聲疾呼,“你們乾什麼?”
許一山揮手示意秘書讓開。秘書還在猶豫,被許一山冷冷說了一句,“你怕群眾嗎?怕群眾的乾部,都是心裡有鬼的乾部。你讓開吧。”
領頭的是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他緊走幾步,雙手緊握住許一山的手,充滿感激地喊道“許書記,我們是衡嶽市教育界的代表。我們是來感謝許書記為我們教師主持正義的。”
他示意身後的人打開一麵繡著字的錦旗,指著旗子上“為民做主”的幾個字說道“許書記,這是我們老師連續繡了三天三夜才繡出來的。隻有許書記才配得上這麵錦旗。”
許一山慚愧道“老師,對不起,是我們工作沒做好啊。這麵旗子,我受之有愧,不敢接受啊。”
老教師一臉嚴肅道“不,隻有許書記你,才有資格接受我們這份心意。”
許一山頓時惶恐起來,心裡想,這是多麼好的老百姓啊。自己才做了一點份內的事,就換來了他們真誠的感謝。
其實,在了解全市財政情況之前,他已經耳聞了教師欠薪的事。
半年不發工資,很多老師再也無法支持得住。於是就出現了教師集體討薪的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