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對視一眼,恢複了平靜。
聶波道“封由檢,我們理解你立功心切。但是,你也不能隨便汙蔑一個人。你知道龔主任是誰嗎?”
封由檢笑嘻嘻道“我怎麼能不知道他?他不就與魏力是一樣貨色的人嗎?你們相不相信,龔某人左邊屁股上有一塊巴掌大的胎記。彆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們去驗證就知道了啊。”
許一山心裡波濤翻滾,他怎麼也沒想到,封由檢會與龔輝搭上關係。
作為省委領導的龔輝,外部形象一直可圈可點。
他是唯一一個拒絕組織地方派係的領導之一。在中部省城,各地區上來的或者籍貫相同的領導乾部,都會有意無意組成一個個帶有濃厚地方色彩的老鄉會。
老鄉會的好處,就是互通有無,相互提攜。那是看似鬆散,實則緊密的一個個小圈子。圈子裡的人,在麵對外部力量的時候,會不自覺地團結起來,形成一股強有力的力量。
通常,圈子的核心人物,都是職務最高的人。衡嶽市在省乾部當中,龔輝是目前職務最高的一個。
但是,龔輝也是對小圈子持強烈反對意見的一個人。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龔輝對自發形成的小圈子深惡痛絕。他曾在不少公開場合猛烈批評過這種醜惡的現象。
衡嶽市因為龔輝,也是全省十三個地州市當中,唯一沒有老鄉會的一個地區。
既然連個平台都沒有,封由檢一個小小的縣人社局長,又是怎麼與省委領導搭上線的?
“你們也不用多想。我告訴你們,衡嶽市真正的靈魂人物就是龔輝。你們知道富嘉義是怎麼倒台的嗎?”封由檢得意地笑了起來,“因為他得罪了龔主任。”
“富嘉義這人,好色是公認的。”封由檢歎口氣道“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富嘉義這人色起來,天下就沒有他不敢去動的女人。”
“你們知道嗎?富嘉義倒台,就是因為他動了龔輝的女人。”
費勁受不住了,他猛地起身,隔著鐵柵欄怒指封由檢道“封由檢,你真是一條瘋狗,亂咬人。你想清楚後果。”
封由檢根本不理會費勁,他哼了一聲,“費局長,我反正早晚會死。我還怕你什麼?”
一句話噎得費勁漲紅了臉。
許一山擺擺手道“費局,讓他說嘛。說說,並不等於事實。”
封由檢嘿嘿地笑,道“許書記,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太多。我要是全部說出來,怕是你晚上連覺都睡不好。”
許一山淡淡一笑道“老封,你放心,我會睡得很好的。”
“是嗎?”封由檢驚異地看了看他,試探著道“你不怕龔輝?”
“我為什麼要怕他?”許一山似笑非笑道“龔主任現在是我們中部省人大主任,省委高級領導。老封,不是你想抹黑誰,就可以抹黑誰的。”
封由檢激動起來了,“你什麼意思?你說我抹黑他?”
許一山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封由檢長歎一聲道“算了,我不說了。還是我太天真了。我早就應該想到,這年頭的規矩是沒人可以破得了的。送我回去吧。”
他似乎沒有了往下說的欲望了。神情變得頹然不已。
聶波與許一山再對視一眼,頓時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