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建投在胡進手裡就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巨額的地方債已經讓城建投逐步失去了公信力。現在城建投想在社會上融上一點資金進來,簡直比登天還難。
最典型的一件事就是許一山在接任衡嶽市後,李朝亮提出城建投發行三個億的地方債券。結果除了硬性壓下去一些企業認購之外,社會債券一分錢都沒賣出去。
那時候許一山就知道,衡嶽市政府的公信力已經全麵崩塌。
城建投陣地失守,許一山一度還把希望寄托在商業銀行身上。誰料,商業銀行比城建投問題嚴重多了,幾乎是致命一擊。
劉秋德被關押在一家酒店。在紀委未移送之前,他還不需要進去看守所關押。
許一山在聶波的陪同下到達酒店時,辦案人員在聶書記的要求下回避了。
劉秋德頭發花白,麵容憔悴。
他的一雙眼裡布滿了血絲,顯然睡眠嚴重不足。
為防止他自傷,辦案人員給他上了必要的戒具。他的一雙腿被銬住了,這讓他的行動失去了自由。
劉秋德已經接近六十歲,如果不出意外,他在一年後就能安全退下去,從此頤養天年。
他耷拉著頭坐在椅子上,對許一山進來沒表現出任何意外。
“劉秋德,許書記來了,你抬起頭來。”聶波嗬斥著他說道“你有什麼話,都可以對許書記說。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不要以為你不開口,我們就拿你沒辦法。”
劉秋德果真抬起了頭,他笑了笑道“成王敗寇,我沒什麼好說的。既然已經是這樣了,你們判我死就是了。”
聶波吼道“你就真那麼想死?”
劉秋德冷笑道“你們還會讓我活嗎?算了,許書記,聶書記,你們不要在我身上浪費心思了。第一,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沒什麼交代的。第二,我希望你們不要濫殺無辜,我家的女人,她們都不知道這些事。”
聶波道“她們知不知道,你說了不算。我們會查清楚的。劉秋德,你真不要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心理。沒有什麼是絕對的。比如這次銀行的問題,你是不是還有苦衷?”
劉秋德果斷回答道“沒有。”
許一山並不相信劉秋德的話。能將那麼大的資金安全轉移去境外,即便衡嶽市的銀監部門不作為,沒發現異常。上麵的金融機構也不可能是個擺設。
唯一的解釋是,他們背後一定還有一個隱秘的通道。
“劉秋德。”許一山輕輕喊了一聲他道“你是個老同誌了,工作上出現錯誤,確實需要反思。剛才聶書記也說過了,機會都是給有準備的人預備的。你想死,可能沒那麼容易。”
劉秋德低頭不語。
“據我們所掌握的信息,你兒子劉坤不但參與了這件事,而且還是主謀吧?你這個老同誌隻不過是犯了一時的糊塗,對不對?”
劉秋德還是不吭聲。
“秋德同誌,你是領導乾部,對組織原則比誰都清楚。有些事,你不要抱僥幸心理。你是不是覺得劉坤跑了出去就萬事大吉了?如果有,你趕快糾正自己的思想。這個世界上,不可能讓邪惡橫行的。”
劉秋德額頭上開始冒出來了一層冷汗。
許一山沒有嚇他。商業銀行造成的社會影響和損失太過於重大了,衡嶽市不可能會放過。
“希望你配合組織調查,給自己一個交代,給社會一個交代,也給你的子孫後代一個交代。人啊,最怕的是晚節不保,一世英名付諸流水,是失敗的人生啊。”
劉秋德嘴唇顫抖著,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