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波分析道“老大,你想啊,抓他劉秋德,處以懲罰,不是我們全部的目的吧?老百姓的財產被侵吞了,總得讓他們吐出來吧?”
“是啊,必須吐出來。”
“如果劉秋德負隅頑抗,你說怎麼辦?”
許一山笑了,道“聶波啊,你還是有點天真啊。你認為劉秋德配合我們了,他就會把他兒子劉坤叫回來?當然,劉秋德與他兒子劉坤的位子換一下,或許還有可能。這天下的父母,可以為兒女舍了性命。你看到有幾個兒女,會為了父母舍死忘生的?”
他說了一個故事。
在眾多的社會職業中,有一個職業被人們稱為“水鬼”的職業。這是一個專門撈鑽頭的一個危險職業。撈一個鑽頭上來二十萬,撈不上來一百二十萬。
什麼意思呢?撈不上來鑽頭,意思就是人也上不用來了。
通常,從事這項職業的都是父子配合。夫妻與兄弟配合都很少。
撈鑽人要穿戴沉重的鉛塊下到幾十米深的鑽井裡去。鑽井裡危險無處不在,撈鑽人必須佩戴呼吸管道潛入渾濁不堪的鑽井裡。
一旦呼吸管道出絲毫差錯,撈鑽人的命便懸在一線。
於是,便出現了這樣一個奇怪的現象。下井撈鑽的都是兒子,站在井上放呼吸管道的人都是親生父親。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沒有一個父親會讓兒子永遠沉睡在井下。
聶波聽完,若有所思道“老大,你的意思,劉秋德不能把他劉坤弄回來?”
許一山搖了搖頭道“可能性很低。”
聶波氣憤道“他劉坤連爹也不管了嗎?”
“當然,可以試試。或許劉坤的人性的良知還沒完全泯滅。”
許一山說不去見劉秋德,其實是假的。
他感覺到火候還不成熟,現在去見他,他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許一山知道,憑著劉秋德父子和一個信貸科科長,他們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轉移出去那麼巨大的資金。國外不像國內,對巨額財產來源不明很敏感。
唯一的解釋是,他們父子背後還有一隻隱形的巨手。
這隻巨手是誰的,他還一無所知。
劉秋德急於見他,是他求生的欲望被激發出來了。
他希望許一山能給他一個活下來的機會,他手裡握著籌碼想與許一山討價還價。
“真不去?”聶波小聲問。
“至少不是現在。讓子彈飛一會吧。”許一山胸有成竹道“我預感馬上就會有人出來乾預這個案子了。”
聶波吃驚地問“誰會來乾涉?”
“彆急,等著。”
許一山不去見劉秋德,讓聶波多少有點失望。
在聶波看來,劉秋德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了,此時隻需要許一山敲一下邊鼓,案子便可落地了。
許一山突然說道“哦,對了。你來衡嶽後,還沒去我家吃過飯吧?”
聶波笑道“沒有啊,你都不給我機會。”
“今天就有機會了,晚上你來我家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