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群家被一層悲哀籠罩住,與外麵歡天喜地的過年氣氛格格不入。
許一山沒有多停留,儘管周文武是個十惡不赦的罪犯,他也因此而伏了法,但許一山見到他家屬如此的慘狀,心裡還是感覺到了難受。
告彆周曉群一家下樓,回到車上剛坐下,楊柳便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到底去看誰了?”
許一山淡淡說道“周文武家屬。”
“周文武?”楊柳失聲叫了起來,“就是那個殺人販毒的搞房地產的酒店老板嗎?”
許一山答道“是。”
楊柳便不高興了,埋怨道“你怎麼不注意自己的身份啊?你怎麼能與這樣的人打交道呀?”
許一山苦笑道“他們是老百姓當中的一員,我怎麼就不能與他們打交道了?”
楊柳生氣道“全衡嶽市的人都知道周文武是死在你手裡的,你對他家屬再好,他們就不恨你了?你這個人,真沒立場。聽我的,以後不要再接觸他們了,免得麻煩。”
回到市委家屬大院,天已經暗了下來。
一家人都在等他們回來吃團圓飯。陳曉琪一副家庭主婦打扮,忙前忙後的,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菜。許秀一直給嫂子打下手,看見他們回來了,嗔怪道“你們一去就是一天,還記得今天是過年嗎?”
陳曉琪倒沒生氣,她見許一山沒帶許赤腳回來,悄悄問了一句,“爹不願意回來?”
許一山搖搖頭道“不是不願意回來,我是根本就沒見著他人。”
陳曉琪輕輕歎口氣道“算啦,爹總有一天會回來的。我們準備吃飯吧。”
一家人剛坐下,便聽到門鈴聲。
這時候還會有誰來?大家麵麵相覷。
許秀紅著臉起身說道“是他來了。他非要來我們家一起過年,我拒絕了,他不聽。”
陳曉琪看許秀的樣子,冰雪聰明的她瞬間便明白了過來,趕緊讓許秀去開門。
門口,聶波提著禮品,一本正經看著滿屋的人微笑。
許一山一愣,也明白了過來。他招招手道“還站著乾嘛?進來吃飯呀。”
聶波來吃年夜飯,目的不言而喻。這是一個意外驚喜!
陳勇破天荒從房間出來了,許一山請了老丈人坐在主位,他高興說道“今天過年,男的都喝白的,女士隨意。”
聶波推辭道“老大,我不能喝。等下我還要去檢查工作。”
“大過年的,你哪有那麼多事?”許一山沉著臉說道“再忙,也要喝杯酒。過年嘛,圖個喜慶吉利。”
聶波笑嗬嗬道“今年是衡嶽市開禁煙花爆竹的第一年。從禁止燃放到今年,已經過去了十六年了。現在全城老百姓恨不得把十六年來積壓在心裡的喜慶都要發泄出來。我估計,今晚的煙花炮竹,可能要超過曆史上任何一年。”
他換了一副麵孔道“為確保安全,我已經下令全市所有乾警和消防戰士,隨時待崗。等下吃過年夜飯,我就要去檢查工作。”
許一山聞言,心裡不禁有些感動。
在常委會上,當許一山提出開禁煙花炮竹燃放規定時,幾乎一半以上的常委予以反對。聶波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他的,並當場表態,如果因燃放煙花炮竹造成事故,他承擔全部責任。
他再次感覺到自己沒看錯這個小夥子。他原來提議讓聶波來衡嶽市出任政法委書記時,並沒想到自己會成為衡嶽市的主官。
有些驚喜往往在不經意間便跳了出來。聶波出任衡嶽市政法委書記,許一山認為這是他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衡嶽市的刀把子是聶波握著的,筆杆子由周琴握著的,錢袋子是李朝亮抓著的。至於印把子,是他親自舉著的,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好。”許一山大聲讚揚道“吃過年夜飯,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