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笑笑道“我與大家一樣,隻是分工不同而已。我哪有什麼資格耍官架子啊。老同誌,聽說你們堅決要找我,請說,你們找我有什麼事?”
“我們反對金屬回收公司被收購。特彆是不能被沈望收購。”
許一山興致勃勃地問“你們為什麼要反對呢?”
老頭們都低頭不語了。
許一山便解釋道“市金屬回收公司是一個老企業了,問題多,不但給市財政帶來了沉重負擔,也讓公司職工久陷債務泥塘。市裡決定改製,有利於企業,有利於廣大職工同誌啊。這可是件好事,你們為何還要反對?”
老頭抬起頭低聲說道“賣給誰都不能賣給沈望。這個人心太黑,狠毒。我們擔心領導都會被他蒙騙了。”
許一山道“人家可是上市公司,不會出現你們想的這種情況。”
老頭激動說道“我原來還是他老丈人呢。我還不了解他?這個人鑽營拍馬很厲害,翻臉不認人,連親生兒子都不認啊。”
許一山和聶波隻是笑,並不答他的話。
老頭越說越激動,聲音也大了許多,“領導啊,我說真的,你們要相信我。沈望這個人信不得。你說他是上市公司,他是什麼老板啊?他不過就是替人守門的哈巴狗而已。”
“我現在有個重要的情況要彙報。”老頭衝旁邊一個一直低著頭不說話的另一個老頭吼道“老秦頭,你現在還不把事情給領導說清楚,等人家查到你了,一把年紀的,你都彆想活著走出牢門了。”
叫老秦頭的老頭臉色蒼白起來,他突然噗通一聲跪在許一山麵前,狠狠扇了自己兩耳光道“領導,我有罪,我有罪。”
許一山被這一幕弄得茫然起來了。他趕緊扶起跪著的老秦頭,輕聲說道“老師傅,你有什麼事慢慢說。”
老秦頭哭喪著臉說道“我有罪啊。過年的時候,報廢車場起火與我有關啊。”
許一山吃了一驚,眉頭便皺了起來。
報廢車場在過年的一場大火,差點就讓他開禁煙花爆竹的決定背上了責任。好在那場大火沒死人,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試探著問“老師傅,怎麼會與你有關呢?”
老秦頭遲疑一下,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報廢車場過去就設在城郊,為防小偷光顧,一直就安排人值班守夜。
老秦頭本來退休了,他的家庭條件不太好,家裡三個人,老婆子過去沒工作,自然沒退休工資。兒子從小生病,四十多歲了,連門都不出。一家人就靠著老秦頭那點退休工資生活。
公司領導考慮到他家的實際情況,又加上沒人願意在報廢車場值班,便將老秦頭返聘安排在報廢車場值班,每月給他發兩千塊錢。
平常,還有兩個人值班。到了過年的時候,另一個人想回家過年,便許諾給他三百塊錢,讓老秦頭替他值班。
老秦頭想著也沒什麼事,有錢賺當然樂意,便滿口答應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老秦頭還放了一掛鞭炮圖個喜氣,又在屋外看了一會滿天璀璨的煙花。
就在他準備進屋歇息時,車場大門口來了一輛車。
有人來,老秦頭當然要過去察看。按照值班規定,他每隔一個小時要圍著報廢車場轉一圈,檢查車場情況。
車場四周都砌了高高的圍牆,圍牆上紮滿了玻璃,人想翻牆進來根本做不到。
要想進車場,必須通過大門進來。
老秦頭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一個人喊,“大爺,過年好啊。”
“好好,過年好。”老秦頭一邊客氣回應,一邊問他們“大過年的,你們找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