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年齡與自己相差不多,穿著打扮十分精致。他麵孔白淨,濃密的眉毛下,一雙眼睛裡射出來的光芒,令人感到莫名其妙地不安。
龔省長親自介紹道“這是我們衡嶽市委書記許一山同誌,真正的老鄉啊。”
沒等許一山說話,客人先伸出來了手,握著許一山的手說道“久仰久仰,許書記。鄙人龔偉。”
許一山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他沒猜錯。在龔省長叫他小偉的時候,他的腦海裡便跳出來一個念頭,此人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龔偉?
龔偉的手很有肉感,握在手裡軟綿綿的。
他皮膚細膩,白淨。雖然穿著看似很普通,實則暗含奢華。
“原來是龔總啊。”許一山將另一隻搭了上去,兩隻手緊握著龔偉的手說道“早就聽說了龔總的大名。你可是我們華人的驕傲啊,更是我們衡嶽市的驕傲。”
龔偉卻顯得不冷不熱,他將手從許一山的手裡抽出來,淡淡說道“許書記,你才是衡嶽的驕傲啊,那麼年輕就做了市委書記,前程不可限量嘛。”
許一山嘿嘿笑道“我就是首長手下的一個兵。”
寒暄幾句,龔省長提醒兒子道“小偉啊,你先回家去陪陪你媽。你已經有幾年沒回來了吧,這次打算住多久啊?”
龔偉說道“爸,我這次回來準備住長一點,國內有些事需要處理。”
“行。”龔省長慈愛地微笑著道“晚上,我們一家人團聚。”他將眼光落在許一山的身上,說道“一山啊,你來得正好,晚上不要有彆的安排了,我邀請你參加我的家宴。”
許一山想推脫,可是話到嘴邊還是被他咽了回去。
龔省長邀請他參加家宴,顯然不是客套話。如果他再推脫,就是不給領導麵子。
許一山等到龔偉走了後,才陪著笑臉小聲說道“龔省長,我想彙報一下省委辦公廳工作組在衡嶽市的工作情況。”
龔省長擺擺手道“有什麼好彙報的?他們工作能力不行,反而怨彆人不尊重,趕他們走。依我看啊,活該。換了我,我也趕他們走。”
許一山趕緊解釋道“首長,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們怎麼敢趕工作組走啊?”
“不用解釋了。”龔省長笑眯眯道“省委辦公廳這群人,擔不了大任。不過,我得提醒你,衡嶽市要重新認定代表資格這件事,影響會很大,你可要把握住了。”
許一山小聲說道“我沒彆的意思,就是想把代表結構調整一下。我覺得基層的代表人數太少了,不能完全代表基層的聲音。我是想擴大基層代表人員人數,達到一個平衡。”
“你這個想法很好嘛。”
龔省長嗯了一聲,似笑非笑問道“這是你最真實的想法?”
許一山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這就是我的真實想法。”
或許是他平常沒說過謊話,此時將謊話說出口時,他的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
龔輝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變化,他語重心長說道“不過,有個事我得批評你啊,一山。這次工作組下去了解情況,他們代表的是省委省政府,省人大嘛,第一,你應該主動積極配合他們工作。第二,對待同誌,可不能意氣行事啊。必要的客套還是要有的嘛,臉麵官司還是要打的嘛。我可聽說,你把工作組晾在一邊自己去忙了,這是不應該的嘛。”
許一山尷尬說道“龔省長,這件事我確實需要檢討。”
“行了,也不要說什麼檢討不檢討了。以後注意就行。”龔省長叮囑他道“我可不希望聽到你許一山被說成是家長式的粗暴工作作風。”
彙報沒挨罵,甚至連責備的意思都沒有,有的隻是關心,這讓許一山心裡輕鬆了不少。
從龔省長辦公室一出來,他第一個電話就打給了聶波,“聶波,龔偉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