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
許書記要回鄉去抬柩,讓一幫常委樂不可支。
市長英朝暉當場反對,態度堅決地表示,堂堂市委書記去給一個老人抬柩,這要傳出去,衡嶽市委的麵子往哪裡放?
聶波自告奮勇要代替許一山上,被許一山婉言謝絕道“各位,我許一山是書記不錯,可我也是許家村的一員啊!”
英朝暉道“這種農村陋習,早就該破除了。現在好了,愈演愈烈了,居然還要讓我們的書記親自下場了。我看啊,推行移風易俗的殯葬改革製度,勢在必行。”
許一山將自己要親自上陣抬柩的事拿到會上過會,這是組織規矩。如今他許一山已經不等同於一個自然人,他是衡嶽市委書記,身份的特殊,注定他必須是公眾人物。
公眾人物的任何言行,都有章可循,不可私自做主。
會議最終還是同意他去。
下了會的許一山,第一時間給陳曉琪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下午就直接去許家村了。今晚在村裡呆一夜,明天淩晨要幫老人起靈出門。
鄉下的規矩,許一山還是爛熟於胸的。
通常老人出門,都選在天還未全亮的時候。待到將靈柩從家裡提出去,放在大轎上捆綁好之後,送葬隊伍才回主家吃飯。吃過飯略作休息,再一鼓作氣送上山。
陳曉琪在電話裡說道“你得帶我去,我也要去。”
許一山小聲道“老婆,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好,你就不要去了。在家好好休息啊,乖!”
“不!”陳曉琪態度堅決道“許一山,我還是不是你老婆?是不是許家村的媳婦?”
“是啊。”
“是就帶我去。”陳曉琪自信道“你不用擔心我的身體。我好得很。再說,娘和秀都在家,有她們照顧我,你操什麼心?”
生了二胎的陳曉琪,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
過去,她對這些家長裡短的事,邊都不挨。現在隻要是涉及到許家和許家村的事,她比誰都熱情關心。
許一山無奈道“你傻啊,這是白事,又不是紅事。”
“白事怎麼了?誰早晚不得經曆?在許家,我可是大嫂。我一個做大嫂的如果什麼事都不懂,豈不是讓人笑話啊。”
無論許一山怎麼勸,陳曉琪都堅持要隨他一道回許家村。
因為私事,許一山沒讓秘書跟著,也沒讓司機送他。他開了陳曉琪的車,帶著她直奔茅山許家村。
天快黑的時候,他的車才到村口。
主家見他回來了,又驚又喜,連忙依著鄉下老規矩給他下跪吊孝。
許一山先去靈堂吊孝,毫不猶豫雙膝往靈前一跪。
這一跪,頓時讓主家一家人大哭。四周的人都紅了眼圈。
想他許一山是堂堂的市委書記,怎麼可以輕易給人下跪呢!他這一跪,將他的真誠、淳樸和尊重,儘情表露了出來。
靈堂前頓時哀聲一片。
聽說許書記回村了,茅山縣委的劉思誠驅車趕了過來。
劉思誠聽說許書記是回村來抬柩的,驚得像看外星人一樣盯著他看,遲疑著說道“許書記,這合適嗎?”
許一山淡淡一笑道“有什麼不合適的?首先,我是許家村的一份子,其次,我才是衡嶽市的乾部。”
劉思誠長歎一聲道“許書記,你的人格魅力,徹底征服了我。”
村裡人都來許赤腳家坐,反而冷清了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