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進讓陳曉琪一同入席,但被陳曉琪婉拒了。她遵循了衡嶽地區一個古老不成文的臭規矩,無論女人在家的地位有多高,都不能與來家做客的男子同席而食。
請胡進回家吃飯,是許一山夫妻誠心招待胡進的舉動。因此,除了他之外,許一山沒邀請其他任何一個人,包括陪同胡進的容海副省長,以及衡嶽市長英朝暉。
這是一個完全純粹的家庭聚會,不帶任何政治顏色,隻有私交,彆無它意。
胡進在嘗過美食之後,讚不絕口道“老許,小琪同誌現在為你一個人服務,你真自私啊!”
許一山嘿嘿笑道“家庭婦女嘛,怎麼能說我自私。”
“你少在我麵前忽悠。”胡進哼了一聲道“小琪同誌的工作能力,絕對不亞於她的廚藝。不像我們家小紫,心裡就隻有工作,根本沒有家庭慨念。說真的,我很羨慕你啊。一個男人,有一個溫馨的家庭,男人在外再苦再累,心也是甜的嘛。”
胡進突然對家庭生出感慨,這讓許一山幾乎接不下去話。在許一山的記憶裡,胡進張口閉嘴談的都是民族大業,人類進步,社會發展和治理等大理論。他很少就個人感情和家庭問題與彆人探討。
“我家小琪可不敢與你家廖紫同誌比。”許一山誠懇說道:“廖紫同誌是燕京乾部,她本來就不該是俗世間的煙火。”
胡進笑了笑道“但我們男人,需要的是一個溫馨甜蜜的家啊!”
話題很快扯到了白天在茅山考察的事。胡進突然將筷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說道“對了,老許,我正有個問題想問你。”
許一山被他一拍筷子已經嚇了一跳,這種在彆人的家宴上拍筷子的舉動,其實是很不禮貌的行為。胡進顯然沒想到這一點,他將頭往許一山這邊探過來,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看,問道“茅山的那個零配件公司,是全外資企業嗎?”
許一山愣了一下道“咦,老胡,你不記得了?這家企業還是在你任上批準的,你會不知道?”
胡進顯然也迷糊了,“我任上批準的?我怎麼今天才知道,她是外資獨資企業啊?”
許一山小心問道“老胡,有問題?”
“問題太大了。”胡進臉上籠罩一層殺氣道“我們對外資進入國內投資有要求的吧?她怎麼可以獨資呢?她這一獨資,豈不就成了一個獨立王國?”
許一山趕緊圓場道“老胡啊,就算吳先生企業是獨資企業,好像也合情合理啊。畢竟,他們還是華夏人啊。他們不能等同於完全意義上的外資企業嘛。”
“不急,你讓我捋捋。”胡進擺手示意許一山不要解釋,他想了好一會才說道“他們都是外國籍吧?”
許一山點了點頭道“是。”
胡進鼻子裡冷哼了一聲,“太張狂了嘛!”
杜鵑婉拒與中原省簽署戰略合作意向的舉動,被胡進視為輕視與侮辱了他。在胡進看來,一個省級代表團主動向一家民營企業伸出橄欖枝,民營企業就該感恩戴德。
然而,杜鵑沒給他一絲臉麵,當眾拒絕他提出來的想法。
“老許,現在茅山也不屬你管了,與你關係不大了。這家企業,我看,不給她動點手術,她還真以為沒人管得了她。”
許一山試探地問“老胡,你想怎麼搞?”
“要麼合資,要麼關門。”
“它是坐落在我們中部省的企業啊。”許一山暗示他道“我們陸書記前段時間也來視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