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濤駭浪!
坐在車裡,看著車窗外一片焦黃,許一山的心情沉重得猶如墜了一塊鐵。
劉思誠介紹,車軍來茅山後,將茅山搞得亂成一團。茅山的水利設施本來是衡嶽地區最完善的。全縣境內大小38條河流與成百水庫,足以維持全縣兩年不下雨的大旱情。在遭遇到這場大旱時,茅山縣委縣政府將保水護水當成全縣最重要的工作在抓。
然而,車軍一來,便要求茅山大開水庫閘門,以至於全縣水庫的儲水在短短的半個月便白白流瀉乾淨。目前,茅山最大的河流洪河已經斷流。無修水庫、陽泉水庫、白蓮水庫全部見底。
全縣38條大小河流全部枯竭,群眾用水,隻能靠打井獲取地下水。
但是,車軍又下了一道死命令。未經批評,私自打井的行為屬於非法采礦,是要被追究刑事責任的。
劉思誠歎口氣道“聽說地下水屬國家礦產資源,我還以為車軍同誌是在胡說。誰知查了礦產資源名錄後,還真發現地下水資源是礦產資源一部分。”
許一山沉默不語,滿山幾近枯死的油茶林,已經讓他心急如焚。茅山油茶林可是茅山油脂基地的生命線啊。全縣普種的油茶樹,到現在已經蔚然成林,正是產出的高峰期。這一棵棵油茶樹,就是一疊疊的錢。
“根據氣象部門預計,今秋今冬都將維持高溫天旱天氣。如果我把香江河大閘打開,衡嶽市也將陷入絕境啊。”劉思誠苦笑著道“隻要老天爺不下雨,大家都得等死。”
茅山是衡嶽地區水資源相對豐富的一個縣,卻是本次受災最嚴重的一個縣。
劉思誠毫不掩飾地憤怒說道“這已經不僅僅是天災了,更多是人禍因素。”
許一山冷靜地問道“車組長呢?”
“跑了。”劉思誠鄙夷地說道“這人把茅山搞得一團糟後,無力回天,借著去陳州處理搶水糾紛,跑了。扔下這麼一個爛攤子。不過他走時,下了一道死命令,誰開采地下水自救,誰坐牢。”
“胡搞!”許一山輕輕罵了一句。
劉思誠苦笑道“如果茅山不是省管縣,還屬於我衡嶽市管轄,我是不會允許他胡來的。這種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就不明白省裡將他安排在這個位子上,究竟是出於什麼方麵考慮的。”
許一山沒有接著他的話往下說。車軍的任命,是陸書記安排的。領導任免人事,絕非是拍腦袋就可決定的,一定是深思熟慮的結果。
即便領導在任免乾部的時候出現差錯,作為下屬也不該質疑。
車到茅山縣委大院,才知道書記袁珊瑚和縣長秦光都不在縣裡。
袁珊瑚去了災情最嚴重的白沙鎮,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回縣裡來了。秦光去了陽泉鎮,陽泉鎮在水庫見底後,水庫上下遊河道發展起來的珍貴漁業養殖計劃,正在遭受著滅頂之災。
縣委縣政府除了值班人員之外,其餘乾部全部下去了各鄉鎮。全縣各局委辦的乾部職工也充實到了抗旱一線。
許一山在縣委少坐片刻,便直奔白沙鎮。
他心裡在想,在地表水資源已經極度枯竭的茅山,袁珊瑚他們要如何開展自救?
他轉過頭對身邊的劉思誠說道“思誠,我有個想法,這次可能需要衡江集團出把力了。你多多支持一下。”
“衡江集團?”劉思誠苦笑道“他們又不會生產水。”
“他們確實不會生產水,但是他們能找到水。”許一山笑嗬嗬說道“我有個想法,不管是茅山,還是衡嶽,在目前的情況下,還是要以開采地下水為主。”
劉思誠猛烈搖頭道“不行。車軍同誌說過,誰敢擅自開采地下水,他就讓誰把牢底坐穿。他說,地下水不但是礦產資源,而且涉及到地質構造。這種殺雞取卵的行為,等於就是飲鴆止渴。”
許一山冷哼一聲道“他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