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遇到這種情況,政府都會選擇退讓。這也是天心閣改造久拖不決的原因之一。然而這一次的阻工,遭到了車曉鶴的猛烈打擊。
進駐天心閣拆遷的隊伍一律白衣黑褲,頭上戴著安全帽。他們開著鏟車,大搖大擺進入天心閣拆遷現場。
一旦遇到群眾阻擾,這些白衣黑褲的人便一窩蜂擁上前,他們暴打阻工群眾,出言威脅。當即打得一條街雞飛狗走。群眾報警後,警方遲遲不出警。
有老人擋在鏟車麵前,但這並沒嚇到拆遷人員。鏟車在冒過一陣黑煙後,碾過了阻工老人的身體。
出了人命案,警方當然不能袖手旁觀。然而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事件的結果是操作失誤,誤傷致死。當事人以過失的罪名被輕判了結。
梁明說到這裡的時候,他顯然還心有餘悸。
“許書記,我沒親眼看到現場。但我知道,壓人的命令是車曉鶴下達的。”梁明深深歎口氣道“車曉鶴的手段很毒辣,他說過,誰斷他財路,就是殺他父母。”
許一山淡淡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命令是車曉鶴下達的?”
梁明猶豫一下道“我可以用人格擔保。絕對沒冤枉他。”
“你們當時就讓這件事過去了,沒有深入追究?”
“怎麼追究呀?”梁明苦笑著道“車市長在會上說得很明白,對付老百姓,絕對不能手軟。我們的手軟,換來的就是老百姓的肆意妄為。”
“一條命,就這樣無聲無息沒了?”
“綠蔭天下賠了一筆錢。當事人被判了兩年,緩刑三年。”
許一山哦了一聲,“容海同誌知道這件事嗎?”
梁明遲疑地說道“容省長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是這件事應該全桔城的人都知道。”梁明苦笑道,出了這件事後,天心閣改造工程的確再沒遇到麻煩。”
“梁市長,你說的麻煩,就是指群眾的訴求?”
梁明訕訕說道“當然還有其他的意思。”
許一山眉頭緊皺,突然一掌拍在辦公桌上,憤怒訓斥道“你將群眾訴求視為麻煩,你覺得你對得起你屁股底下坐著的位子?”
梁明嚇得一聲不吭,過了好一會才低聲辯解道“許書記,不是我是這樣認為的。我相信絕大多數的領導乾部都是這樣認為的。群眾的訴求,有時候真的不可理喻。”
他舉了一個例子,在天心閣街區有一家人,他們世代都住在天心閣旁邊,是本次拆遷的重點對象。拆遷指揮部在與他們商議賠償的時候,對方開價一個億,少一分都不簽字同意拆遷。
“有些人獅子大開口,妄圖靠拆遷實現一夜暴富的夢。這種人,我們就不應該慣著他,是不是?”梁明有些激動說道“天心閣的拆遷,雖然辦法簡單粗暴了一點,但成效是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如果當時不這樣,估計天心閣的改造,到現在還沒完成。”
許一山陰沉著臉說道“我就不相信群眾是不可溝通的。”
梁明講述的故事,讓許一山內心驚詫不已。他不知道在天心閣的改造中,青磚之下還埋著一條冤魂。
“梁市長,你回去之後,把今天講的這些事,都形成文字吧。”
梁明嚇了一跳,小聲說道“許書記,這恐怕不好吧?”